耳边有轻微的风声,还有楼下传来的哄闹人声。
程淮安转过头,对殷诩说道:“今天好开心呀!”
殷诩左手撑在她身侧的大理石护栏上。
从背后看,他像是把人拥进了怀里,坚韧有力的胸膛挨着她的背,姿势亲昵。
程淮安心跳一顿。
她的身高恰好到殷诩下巴处。
这时候,小姑娘的头发上沾满奶油,晚风吹拂,将柔腻的香气缓缓送入鼻尖,仿佛她浑身都带着甜味。
殷诩心念微动,低声问道:“刚才许了什么愿?”
“啊?”程淮安心跳还没恢复成正常的频率,慢半拍地回答,“可是周逸诚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殷诩指尖摩挲了一下栏杆,话音低缓。
“我可以帮你实现。”
想到刚才自己许下“早点儿追到殷诩”的愿望,程淮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可不是得他帮自己实现吗。
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不能说。
她随口扯了一个:“想看烟花。”
这里是偏僻的市郊,少量燃放烟花是被允许的。
程淮安还以为他会说“下次再带你来看”一类的话,没想到男人抬腕看了一眼表,启唇道:“再等三分钟。”
程淮安一时愣住。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再等三分钟就能有烟花吗?”
殷诩:“嗯。”
殷诩从不会骗她。
本来说想看烟花只是信口胡扯,但此刻见他这么答,程淮安倒是真的来了些兴致。
她仰头,指了指上方的天,又问:“在这里就能看到吗?”
殷诩轻微颔首。
……
一点整。
一声尖利的炮响划破长空。
漆黑如墨的夜空中亮起星火,由下至上的绚丽色彩绽放又降落,笼罩在头顶,连同湖面都被照映得波光粼粼。
程淮安眼中有光点闪烁。
她看了一会儿天,又转头看了一会儿殷诩,不由翘起唇角。
感受到她的目光,男人侧眸凝视着满目欢喜的小姑娘。
“生日快乐,”他低声喊她,“安安。”
胸腔轻震,低磁性感的嗓音钻进耳畔,无端撩人。
程淮安懵了一瞬,随后才反应过来。
他刚才叫她——
安安。
不要!他都三十了,体力还是那么好。……
此时,阳台的玻璃窗外,另一个深沉挺拔的身影僵硬地站在原地,神色难辨。
殷凡望着阳台上姿态亲密的两人,眸光渐渐黯了下去。
他早就知道自己在淮安心中的分量没有殷诩重。
从小到大,向来如此。
只是不知两人什么时候居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悄悄在这样的夜晚去阳台&039;独处。
至此,他总算理解自己之前问殷诩,淮安把他当什么的时候,殷诩说的那句“比哥哥多”。
事情解开,所有自己之前的作为都变得尤为可笑。
聚会还没结束,殷凡便要提前离开。
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还是在穿衣服开门的时候,被满场跑的周逸诚发现的。
周逸诚觉得这样黑着脸的殷凡哥简直比冷着脸的殷诩哥还可怕。
他礼貌问候了两句,没敢拦着,回头告诉殷诩了。
赏完烟花的殷诩彼时已经重新回到室内,臂弯里还挂着两件外套。
闻言,他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
那箱立功的烟花是高帆出的主意。
知道殷总要在半夜到市郊去给小姑奶奶过生日,他蠢蠢欲动地表示要帮助老板制造浪漫,于是想到了这个法子。
当晚,高帆提前半小时就在湖边蹲着。
直到蹲得腿麻了、手僵了,才终于等到约定好的时间。
第二天,看到殷总的神情,他就知道——
自己又要加薪了!
当然,殷诩眉宇间的放松之色不仅是由于昨晚的经历,也是因为繁重的工作压力暂时告一段落。
殷氏和姜氏的明争暗斗已然进行了很久。
虽说殷诩明知灼见、运筹帷幄,在保住自身的情况下还能做出反击,但姜氏毕竟是老底子的家族企业,弥天大树,盘根错节,没那么容易倒台。
要想真正地将其连根拔起,只做到现在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
现在两方都需要养息蓄力,商战会停歇很长一段时间,也让b市的其他企业得以喘息。
不过,虽说没争出个胜负来,但程淮安明显发现,姜氏已有式微的迹象。
其中很明显的一点便是,各大新闻媒体都开始发布有关姜氏的负面消息,甚至挂在头条一天一夜之久。
这是以前从没出现过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