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赶车的杜赞压低声音朝车内道,显然是有什么异状。
实际上他不说,车内几人也听到了外边的动静,显然已经有人赶在他们前头。
车内的人下来。看到前方黑漆漆的路上横倒着一辆马车,三个男人半卧在路边□□,想来是已经被打了一顿。
哟!这不是东哥么?这么巧?
原来抢在前头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对头李思危。
李思危认出来人,大摇大摆走过来,朗声笑着与孙志东打招呼,语气是十分的得意张扬。
立新和顺和这几年斗得厉害,双方两位老大坐镇幕后之后,在台面上斗得你死我活的便是孙志东和李思危,尤其是以抢烟土这事儿最甚,彼此都截过对方的胡。
孙志东见来迟一步,心中直骂娘,面上却依旧要装作满不在乎地笑:原来是李大少爷,看来今晚收获不错。
李思危道:还行,也就百来斤,够打个牙祭而已,不过品相不错,东哥也要不要拿两条回去吃?也不算白跑一趟。
孙志东哂笑:不用了,我不差这两口,留着你自个儿慢慢享用。不过他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年轻人胃口太大可不好,小心撑坏了身子。
李思危也笑:东哥放心,我身子好得很,倒是东哥自己要保重。
孙志东冷哼一声,转身对自己人挥挥手:我们走!
只是才刚迈出一步,便被李思危打断:东哥稍等!
孙志东不耐烦道:李大少爷还有何事?
李思危上前一步,笑问:是这样的,最近我们顺和与沈家有点纠纷,想必东哥也听说过。
孙志东道:你们与沈家的事,我可没兴趣。
我知道东哥没兴趣,不过沈家原本走我们顺和码头的货,这几日从你们立新运走了,想必你手下有人对我和沈家的事挺有兴趣。
是吗?孙志东早不管码头上的这些杂事,自是不知孟连生帮沈家找了货船。
李思危继续道:你手下是有个叫小孟的人吧?
孙志东微微一愣,转头看向孟连生,懒洋洋问:小孟,是你?
孟连生点头:嗯,二公子说想从我们这边多出一点货,我见正好有空出的粮运船,便帮他安排了几只。
孙志东弯唇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不错,我们做码头生意,就该活络一点,沈家是我们客户,得好好给人家安排。又转头对李思危耸耸肩,李大少爷,你看到了,我们就是正当做生意,可不是掺和你们与沈家的事。
李思危道:我还听说,这位小孟是二公子的朋友。他一步一步走到孟连生跟前,借着月色打量身前的年轻人。
两人上回其实已经在醉心楼打过照面,只是那次也是这样的夜晚,孟连生又只是孙志东一个小手下,李思危不屑于去注意一个小喽啰的的模样,自然不记得对方。
而现在的孟连生,不仅是坏他好事的人,还是沈玉桐的朋友,他非得仔仔细细将人瞧个一清二楚才行。
他原以为沈玉桐是天上的星辰,寻常人难以企及,交的朋友也都是与他一样的世家公子。但是眼前的孟连生,不过是孙志东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手下,除了看得出是个模样标志的青年,毫无特别,甚至还有些老实木讷。
李思危心态彻底崩了,沈玉桐不愿跟自己做朋友,却愿意与这么个籍籍无名的穷小子结交。
嫉妒的熊熊火焰燃烧起来,燎得他难耐,以至于忘了孟连生是孙志东的手下,猛然伸手攥住对方脖颈:就凭你,也配合做沈二公子的朋友?
孟连生因为脖颈的疼痛低哼一声,掐住对方的手腕随手往下一压。
李思危只觉手上一麻,竟被这小子成功卸了力气,想要再次抓上去,杜赞和陈勇已经上前将他拦住。
孙志东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膀,冷笑道:李少爷,打狗也得看主人,你要动我的人,是不是得先问问我?
李思危这才从愤怒中回神,恨恨地瞥了眼孟连生,冷哼一声,拂袖转身。
孙志东也沉着脸道:我们走!
哒哒的马蹄声在夜色下再次响起。
孙志东靠在车厢上,恼火地点燃一根烟:他妈的,已经连着两次被李思危截胡,这小赤佬,迟早让他好看。
陈勇附和道:李思危现在真是越来越嚣张,现在连沈家这样的世家都敢搞,人沈家北京政府都有人的,也不知是要作什么死?
县官不如现管呗,这小赤佬就是仗着他叔与林护军使关系好,以为自己在上海滩可以一手遮天。至于为何搞沈家孙志东嗤笑一声,一脸猥琐道,这还不简单?李思危好相公,看上沈二公子的花容月貌,求而不得,只能想方设法找事。
说到这里,他伸手搭在身旁孟连生的肩膀轻轻拍了拍,笑说:不过小孟,你帮沈二公子这事办得不错,就是得让李思危好好吃个瘪。话说回来,东哥还真小看你了,你一乡下小子有点本事啊,竟然能结交上沈家少爷。
孟连生淡声说:也是机缘巧合。
不管什么合,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