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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2 / 4)

起来路上花的时间也差不多。

孙志东这两日在船上,着实是累得不行,想到还要一连坐几日马车,便觉头大。他一个大烟鬼的身子骨,折腾不起,听了沈玉桐的建议,双眼顿时一亮,却又假模假样客气:我听说千年盐都自流井繁华得很,早就想见识一番,只是会不会太麻烦二公子?

沈玉桐笑:当然不会。

于是孙志东大手一挥,拍着孟连生的肩膀道: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之所以拍孟连生,是因为他很清楚,若不是这小子,沈玉桐这样的贵公子,哪会纡尊降贵地邀请他们做客。

孟连生弯起嘴角。

、 自流井

玉桐!

这边几人正说着,忽然听得一声叫唤传来。

沈玉桐下意识转头循声看去,果然是自家堂兄沈天赐。

他激动地挥手回应:天赐哥!

沈天赐是沈家在自流井的大掌柜,既是姓沈,自是沈家自己人。

他是沈老爷子堂弟的儿子,沈玉桐隔了一辈的堂兄。十岁不到就没了爹娘,一直养在沈家,十四五岁便跟着沈行知做事,后来沈家举家搬迁至上海,他则留在自流井打理沈家盐务。

沈天赐比沈玉桉还年长两岁,如今已年近半百。

大约是蜀地养人,他看起来还是个龙精虎猛的壮年,虽然脸上有着风霜的痕迹,但头发乌黑茂盛,是沈玉桉见了会羡慕的水平。

沈天赐去年购置了一辆小汽车,为了迎接自己的小堂弟,昨日就让汽车夫开车来了重庆,今天更是早早开到码头等候。

他疾步走过来,一把握住小堂弟的双臂,朗声笑道:一年不见,我们二公子好像长得更俊了,坐了几天船,累坏了吧?

他几乎每年都会往返上海和自流井,一是探望沈老爷子,二是汇报工作,因而沈玉桐与他并不陌生,对他这样的热情,自然也不觉得不自在。

他笑道:还行。

你父亲和你大哥大嫂他们可都还好?

都好着呢。

走走走上车,我先带你去吃点好吃的,缓过劲儿咱们再回自流井。

等等,沈玉桐拉住他,我有三个朋友要去西康,我让他们跟我一起去自流井歇两日再走。你能不能再安排一辆汽车?

沈天赐知道沈玉桐这回来自流井,是带了两人,因而刚刚说话时,以为旁边三个只是路人,这会儿才意识到原来他们是跟沈玉桐一起的。

汽车在内陆还是个稀罕物,但沈天赐在川地行走几十年,交游广阔,人脉通达,弄来一辆小汽车自然不是问题。

他拍拍胸口笑道:没问题,那你们先坐黄包车去富顺酒楼,我去安排车。

那就麻烦天赐哥了。

沈天赐笑:玉桐你跟我客气什么,你的朋友,我还能怠慢?

他办事确实麻利,沈玉桐一行人刚在富顺酒楼坐下,他就满面春风地赶到,说是车子已经安排好。于是一顿大餐吃完,稍作整顿,两辆车载着一行人朝自流井出发了。

自流井作为千年盐都,因盐发迹,小小一个城,富商林立。盐商有了钱,便要盖房子修路,因而从重庆去自流井的路况还不错,甚至有很长一段柏油路。驱车一路抵达自流井,不过五个钟头,正好赶上炊烟缭绕的傍晚。

坐在沈玉桐与孙志东中间的孟连生,好奇地看向窗外。

小城沿河而建,河道对面的矮山,是密密麻麻的宅子,冒着白烟,并不似住宅,一些大大小小的竹管交错空中,他好奇问:那就是自流井盐场吗?

沈玉桐点头笑着为他解答:嗯,这条河是釜溪河,冒烟的是煎盐的灶房。

孟连生了然地点头,仿若是长了大见识一般。

与此同时,睡了一路的孙志东也醒过来,擦了把嘴角的涎水,一副烟鬼的模样,含含糊糊道:到了吗?

前边的沈天赐转过头笑道:孙老板,马上就到了。

这个马上不是说说而已,因为前边就是城门。入了城门,一座繁华热闹的小城,便赫然入眼。自流井的盐商分两类,一是本地盐商,二是沈家这类外来的晋商陕商。本地盐商不愿离开故土,又要过得奢靡舒适,比赛一样地盖大宅,一路甚至还能看到几座西洋宅子。

除了建宅子,还得娱乐消遣,于是妓馆烟馆酒楼林立。

委顿一路的孙志东,一见这繁华,登时打起了力气。

汽车在一座大宅停下来,匾额上写着沈宅二字。

大约是听到动静,几个佣人热热闹闹涌出来。

沈天赐率先下车,豪爽地道:二公子来了!准备开饭。

沈玉桐上回来自流井,还是个十来岁的稚儿,别说是新来的小丫鬟,就是几个一直在的老妈子,也认不出他来。

但沈家二公子貌若潘安,是众所周知的事。

因而当车内几个陆续下车,佣人们几乎马上就猜出二公子是哪位。

唯一能混淆视线的大约也只有一个孟连生,但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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