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孟连生将车停在门口,与沈玉桐走进属于两人的这栋小楼。
只是刚刚打开电灯,沙发旁的电话就响起来。
孟连生走过去随手接听,那头传来柏子骏哭哭啼啼的声音:小孟哥哥,爸爸吐血了,我好怕!
孟连生眉头一震,仅有的一点酒意也悉数全无:子骏你别怕,我马上过来。他放下电话,转头对沈玉桐道,二公子,柏先生出事了,我得去看他。
你快去,不用管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待会中午十二点加更一章
、 变故
孟连生赶到柏公馆时,柏清河已经被送去医院,柏子骏正在客厅里哭得昏天黑地,两个照顾他的女佣,如何哄都哄不了,直到见孟连生进来,他才跟个炮仗一样冲过去抱住他,抽噎道:小小孟哥哥,爸爸吐血了,吐了好多血!
孩子被留在家中,只怕也是柏清河的意思,怕他跟去医院被吓到。
柏子骏翻过年就十岁,已经不算是个太小的孩子。但他依旧只得芝麻大的胆子,常年地待在家中,被闻风丧胆鬼见愁的亲爹,养成了个天真单纯的男孩。
孟连生想办法安抚了他半晌,加之也哭累了,终于在在他怀中深沉睡去。他将小孩子放回房间,立马驱车奔往医院。
柏清河还在手术室抢救,门口候着常平常安两兄弟,一向冷静的哥俩,此时也紧张地踱来踱去。
孟连生皱着眉头上前问:先生怎么样了?
常安道:到医院就休克了,还在抢救。
孟连生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常安摇头,一脸地茫然:我们也不晓得,只见这段日子先生身体一直不大舒服,还生了疮,他自己也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今晚忽然呕血。
孟连生回想了下最近见到柏清河时的样子,好像脸色是不大好,他随口问过,对方浑不在意,他也就没放在心上,还以为是天寒地冻,着了风寒。
但显然没这么简单。
三人又等了半个钟头,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柏清河被推送出来,人已经清醒,只是看着还是很虚弱。
医生道:幸好你们送来的及时,暂时是没危险了,只是他还要说点什么,被病床上的柏清河抬手打断,谢谢大夫!
医生看他一眼,了然地将后面的话收回去。
孟连生看在眼中,微微蹙起眉头。
柏清河这场吐血,来得突然又蹊跷。但不论是常平常安还是孟连生去问医生,得到大都是语焉不详的回答,只说是肝肺出了问题,至于什么问题,什么原因,何时能出院,一概没有确切答复。
因为柏清河入院,柏公馆的这个新年过得不大好,没了年味不说,公馆上下都因此忧心忡忡。柏子骏更是三不五时哭闹,饭不吃觉不睡,将照顾他的几个佣人折磨得叫苦不迭。
只有孟连生还能勉强安抚。
孟连生公司公馆医院三头跑,还要照顾一个柏子骏,每天忙得分身乏术,沈玉桐只能被他先放在一旁。
柏清河的情况,并没有随着过年而好转,他谢绝了所有访客,对外宣称也不过是风寒。孟连生知道他伙同了医生对所有人隐瞒病情,只是不确定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
他活了二十年,看过太多生死,对生命几乎有种冷血的漠然,因而心中少有畏惧,即使遇到天大的事,也不太会慌张失措。
但这一回,他罕见的有点慌了不多,但也确实有了一点。
这微小的慌是一种不好的预兆,就跟柏子骏总是哭闹一样。
他十七岁进柏公馆,迄今已第是四个年头,是柏清河让他吃饱穿暖,不再遭受风水雨打,也才有机会和沈玉桐在一起。
柏清河年长他小二十岁,他不仅仅是感激对方,甚至还带着些孺慕之情。
因而他照顾柏清河比任何人都尽心尽力。
大年初三,谢绝会客的病房,还是来了两个访客。因为身份特殊,守护在病房的常安常平没法拦。
这两人正是立新元老柏三爷和他的长子。
柏三爷原本是个小商人,做的生意也就巴掌大点,勉强能养活一家老小,柏清河刚来上海闯荡,在酒楼里做学徒,年轻气盛得罪了一个有钱有势的大少爷,被人打成重伤,是他这位三叔东借西凑凑足医药费,保住他一条命。后来柏清河发迹,靠命打拼出立新,便让柏三爷当了股东,光吃分红不干活。
所以柏三爷这个立新元老,也不过是名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