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连生蹙眉头问:龙叔的意思是要动沈家?
龙震飞道:盐业自古以来本就是官办,现在让这些盐商们发了大财,我们现在需要钱,同沈家合营合情合理,我这也不是明劫对不对?
孟连生嚅嗫了下唇,道:可这是沈家呀?
龙震飞笑:沈家怎么了?
孟连生沉吟片刻,道:我以为龙叔与沈家关系不似旁人,毕竟龙少爷和二公子从小一起长大。
龙震飞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小孩子家家的事算什么?
两人正说着,会客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用力撞开。龙嘉林涨红脸闯进来,大吼道:爸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个秘书诚惶诚恐的跟上来,擦着汗,唯唯诺诺道:署长,少爷非要进来,我没拦住。
龙震飞摆摆手示意他出去,秘书如蒙大赦一般退出去,小心翼翼将门带好。
龙嘉林愤怒着一张脸,在父亲和孟连生之间来回看了几眼,大声道:爸爸,你知不知道?大哥差点死了。你们两个狼狈为奸,想干什么事我管不着,但是你们不能动沈家,大哥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玩。
龙震飞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大哥?什么大哥?小龙,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龙不姓沈。
龙嘉林道:小凤的大哥就是我的大哥。
龙震飞脸色一沉,手中的杯子往茶几用力一放,斥道:小龙,我看你在沈家住了几天,连你亲爹都不想认了!
他虽然宠儿子,但做父亲的威信还是有的。龙嘉林吓得微微一震,放低声音:爸爸
龙震飞也稍稍缓了语气:今天的事是意外,我没想动沈玉桉。
龙嘉林道:我刚刚都听到了,你是没想动大哥,但是你想要沈家的盐厂。
龙震飞道:不是我要沈家的盐厂,是你爸爸身在这个职位,得替上面的人办事。我办事不利,我在上海滩的这位置就保不住,又得去穷乡僻壤窝着,你也做不了龙少爷懂吗?
龙嘉林撅起嘴,撒娇耍赖一般道:我不管,上海他那么多豪门富贾,你随便动哪一个我都没意见,但是你不能动沈家。
龙震飞脸色又是一垮,不想和这个傻儿子纠缠,挥挥手道:行了,多大人,半点不懂事,我说正事,你什么事回家再说。
龙嘉林跺跺脚,摔门而去,屋内只剩下两人。
龙震飞摇摇头,叹息一声:让小孟看笑话了,我家小龙确实是不懂事。
孟连生不动声色地呷了口茶,淡声开口:龙叔,我觉得龙少爷说得也没错,上海滩那么多富贾,何必一定要动沈家?不仅是龙少爷与二公子关系匪浅,坦白说,我与二公子也是朋友,你这样的话我很难做。
龙震飞看着他笑了笑:沈二公子上海滩第一美男子,果然是名不虚传。我这个傻儿子把他当个宝也就算了,你这也是舍不得让二公子伤心么?说着意味深长一笑,美人误事啊!
龙叔误会了,我和二公子只是朋友。我只是想着,你要动沈家,龙少爷空不怕很不好做。
龙震飞摆摆手:小孩子家的事,不用放在心上。做大事就不能拘小节。
嗯。孟连生点头,龙叔说得对。
两人还在警署狼狈为奸,一口气跑出去的龙嘉林,已经驱车一路来到仁济医院。
他找到沈玉桉的病房,只是到了门口又不敢进去,因为知道沈玉安是被自己父爸爸所伤,觉得自己没有脸去见人。
站在门口踌躇半天,直到有一个小护士,要进去换药,见他站在门口搓手跺脚,一脸焦灼,便关切地问:先生,你是来看望病人吗?
龙嘉林稀里糊涂点点头,又在小护士的带领下,稀里糊涂跟着人一起进了病房。
沈玉桐看到来人,问:小龙,你来了?
龙嘉林对上他疲惫的目光,心虚地垂下眸子点头:嗯,听说大哥出了事,我来看看。又将目光移向病床上的沈玉桉。
沈玉桉麻药已经过了,人已经醒来一会儿,虚弱地睁着一双眼睛。
看到对方瞄向自己时,龙嘉林简直像是被蛰到一样,赶紧挪开目光,扭着身子上前,低声关切道:大哥,你没事吧?
沈玉桉伤成这样子,本就心情不佳,看到这么个傻大个,更是没什么好眼色:放心吧,死不了。
听到他这话,龙嘉林更加愧疚难安,当即双眼泛红,哽咽道:大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沈玉桉本来也觉得自己是大难不死,虽然浑身没一处好的,但大夫也说了自己没大事,此刻见到龙嘉林这模样,既是莫名其妙,又是烦躁,虚弱道:不是小龙,我这还好好的,你这哭什么?嚎丧?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和这位常年在沈家打秋风的少爷,何时感情如此深厚?受了个伤,对方还要哭一场。
龙嘉林抹抹眼睛:我知道,我就是听到你受伤了,很担心。
沈玉桉见他是真的为自己担心,心中多少有些欣慰。点点头,闭上眼睛:嗯。我没什么事想休息了。玉桐,有你大嫂在这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