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分之一的俊美。
眼眸不若他的明亮透澈,鼻子不若他的高挺秀气,双唇不如他的削薄红润,肌肤也不若他的白皙细嫩。
他身上带着幽幽的香味,叫人神魂颠倒,不可自拔。
比不上,比不上!
他一气撕掉画作。
又再度画起来。
一整天,他画了撕撕了画,说是画人,倒不如说是他在宣泄自己的情绪,因为画像上的人,是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人,是他只能偷偷仰望的人。
“陈笑。”
他默默念了出来,呼吸急促,闭上双眼,犹似在回味早上的感觉。
“少爷!”
小厮砰的拍打门扉,语气焦急:“少爷,老爷让我叫您,您该出来收拾了,宫宴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开始了。”
邢北泽轻应一声,说句知道了。
进宫前正好和他那些旧部碰面,老镇国公夫妇早就坐着小车进去了,留下邢北泽一人坐在马车里,马车开着帘子,让人一下能看见里面坐着的人。
先看见他的是许元,他的副部,也是心腹。
“将军,不,是镇国公大人。”这人算是他的死党,又因为在战场上历练多年,丝毫不惧他摄人的气势。
许元看见他眼睛亮了一下,又见他一个大个子曲曲缩缩的坐在马车里,不禁为他们主帅叫屈,其他几个都是大老粗,哪知道那些弯弯绕绕,也相应附和着。
冷不丁被他一霎。
“闭嘴!”
“皇上是你们能妄加评论的吗?还要不要命了。再说,”邢北泽唇角微翘:“我能有今日都要靠皇上慧眼如炬,我们做臣子的更应该知道感激,没有下次!”
可怜他一干下属,听他说了这番话,再看主帅脸上破天荒的表情,个个瞠目结舌,傻傻对视一眼,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是他们主帅吗?
当初是谁一个劲儿的狗皇帝狗皇帝说的兴起,现在倒成了他们的不是。
许元倒是眼睛大亮,抿紧嘴巴笑道:“肯定是主帅在提醒我们,这里不必边疆,倒处都是耳目。”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耳朵,众人一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怪不得人家能当主帅,能屈能伸,他们只能当下属。这下真是心悦诚服。
许元更是眼睛晶晶亮,他想起刚才邢北泽对自己与他人毫不相同的态度,像是有些出神,还是其他人唤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再一看,邢北泽已经离开了。
他赶紧追过去。
邢北泽缩着高大的身躯坐在马车里,那块石头一般冷硬的心一会儿发酸一会儿发紧,竟是惴惴不安的像个毛头小子似得。
脸上表情却不像他丰富多变的内心,硬邦邦的像个石头。
一会儿就要见到皇上,他该怎么回答?做什么动作?
蓦地,他看向自己下身,俊朗的眉目微皱,殿前失仪可怎么好?
他烦恼一路,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到了含光殿。
远远的靡靡之音传入耳畔,邢北泽下车,便见殿外宫灯长明,辉煌如昼。
见他到来,几个惯会攀附诌媚的官员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一股不服气,俨然是将邢北泽看成自己囊中之物。
要知道邢北泽今天晋升为镇国公,可是一瞬间从地位谦卑的武夫变成了大权在握的镇国公,怎么不让人眼热,不过镇国公是袭爵来到,羡慕不来,他们只能将主意打到邢北泽身上。
二十八-九的小伙子,马上就到而立之年,至今无妻无子,要不是前镇国公夫人亲自发话,他们还以为邢北泽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呢。
邢北泽可不知道这些人的打算,只觉得他们视线太火热了,好像他是什么香饽饽一样。
他不喜欢,甚至厌烦了这样的算计,只觉得浑身不舒坦。
当下把冷脸一摆,如同一把见过血的利刃,硬生生吓退不少人。
女眷席上正被各位夫人众星拱月的邢夫人原本笑着,见儿子这样,脸都僵了还不得不为他遮掩一二,心里直直叹了口气。
只怕是有生之年都不会见到儿媳妇了。
想到前些日子产假尚书府的洗三礼,满心失意,那可是胖嘟嘟白乎乎的大孙子!
郉夫人恨不得按着儿子去成亲,可她不敢。只怕弄巧成拙,逼得儿子再滚去边疆,一守又是十年关。
算了。
邢北泽被他爹揪到席上训了一通话。
他爹絮絮叨叨半天,末了一看,嘿!这小子心不在焉的,根本没听。
把他气的呀。
结果人邢北泽耷拉着眼皮子,丧丧说:“爹,我有心上人了。”
邢海一哆嗦,“你有心上人了?哪家的,赶明儿我让你娘请人提亲去,长的这么样?好生养吗?”要知道他家可是三代单传。邢爹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寄予厚望!
邢北泽一声不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