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爹娘?那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陆瑞兰十分好奇,“你家到底在哪里?不如告诉我,我遣人去那里找一找你爹娘?”
盛琉璃点头同意了,跟陆瑞兰说了半天,陆瑞兰才明白这姑娘是从哪里来的。
原来她是从北齐国的堕民圣地来的!
陆瑞兰的眼角止不住地抽搐。
果然是山沟沟。
那块地儿虽然叫圣地,其实早八百年就是人烟罕至,山高林密,豺狼虎豹出没,一般人不是万不得已,绝对不会从那个地方过,都是宁愿绕路。
五弟那个时候去哪里做什么?
陆瑞兰心生疑窦,只是没有对这姑娘说出来。
她给这姑娘斟了一杯酒,笑着道:“你发现我家表弟的时候,他穿着什么衣裳,还记得吗?”
盛琉璃点点头,“青色袍子,白玉腰带,千层底的靴子,那料子我说不出来,看去就是上好的。”
这身衣衫陆瑞兰记得,这姑娘如果是一辈子在山沟里,认不出衣料才是正常的,如果认得出她倒要怀疑了。
陆瑞兰反复盘问了一下午,盛琉璃都说得滴水不漏,就连谢东篱腰身上那一块小小的胎记,她都说得清清楚楚。
到了这份上,陆瑞兰纵然不信也得信。
再看盛琉璃,陆瑞兰就更加欢喜,亲自去浴房打水与她净面,又送了她好些首饰,要把她装扮起来。
入夜盛琉璃带着阿颜去睡觉了,陆瑞兰才对刘东义喜气洋洋地道:“真是打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这母女俩实在是来得太及时了。”
刘东义摸着下颌,在卧房里走来走去,皱眉道:“……还真是五弟的种?”
他们习惯了叫谢东篱“五弟”,所以私下里说话,还是叫他五弟。
陆瑞兰点点头,“就算他不认,也可以滴血认亲啊。照我说,一看那小姑娘的样貌,我就觉得眼熟。”
刘东义哈哈大笑,“我也是呢,第一眼看见那小姑娘,就觉得面善,原来是亲戚!”又道:“这娘儿俩确实可怜,跟乞丐似的,五弟如果为了五弟妹死活不认,我可要给这可怜的母女俩一碗饭吃,都是谢家骨肉,总不能只看见五弟妹肚子里的娃,这活生生的娃就看不见了。”
“正是正是,东义,你这话我爱听。”陆瑞兰笑眯眯说道,坐在妆台前卸了钗环,看着镜子神往道:“明天就进京了……呵呵……”
带着这母女俩上门,真是大快人心!
……
京城的谢家大宅里,初一很安静。
小磊跟着盛青黛去盛家隐居地,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了。
沈咏洁嫁了张绍天,又生了儿子,需要避嫌,对盈袖和小磊这边虽然心里依然疼爱,但已经不能如同以前一样毫无顾忌了。
所以初一的时候,盈袖和谢东篱一起进宫,向元宏帝恭贺新禧。
初一朝臣都要进宫向皇帝皇后拜春。
东元国这几年没有皇后,一般只有元宏帝一个人坐在保和殿的丹墀宝座上接受大家朝拜。
不过今年的大年初一,保和殿的丹墀宝座上居然坐了三个人。
一个是元宏帝,一个是盛装打扮,穿了皇贵妃吉服的婉皇贵妃,坐在他们中间的,就是小小的玉皇子。
谢东篱是大丞相,盈袖是护国公主。
这两人又是夫妻,两人就站在了所有朝臣的最前端。
看着元宏帝引了婉皇贵妃从大殿后堂出来,一起上了丹墀宝座,盈袖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谢东篱也没有言语,只对盈袖使了个眼色,让她先说话,不用怕,凡事有他。
虽然是皇家,大年初一也是要先家后臣。
因此盈袖可以先发话。
自从元宏帝带着婉皇贵妃和玉皇子一起坐上保和殿的丹墀宝座之后,大殿上就一片静谧,就连总管大太监都不敢说话,觑着眼睛看着元宏帝的脸色行事。
但是元宏帝面色平静,一派莫测高深,总管大太监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盈袖垂下眼眸,思忖元宏帝这样做,应该是试探他们来着,看看他们对婉皇贵妃和玉皇子有几分敬重,对元宏帝还有多少顺从之心。
如果真的是把元宏帝当皇帝,那么皇帝无论做什么,下面的人应该都只有听从而已。
这种事,朝臣确实不好发话,往大了说,也不过是皇帝宠妃宠小儿子而已。往小了说,就更不值一提了。
盈袖一想到自己被当了诱饵的弟弟小磊,还有被利用给她的儿子扫清宫里内奸和外患的夫君谢东篱,心里就很不舒坦。
婉皇贵妃还没做上皇后呢,就享受起皇后的殊荣了?
知不知道什么叫名不正,言不顺呢?
盈袖踌躇半晌,有了主意。
她举步向前,径直对着婉皇贵妃拱手道:“皇贵妃娘娘,请带玉皇子下宝座,退回后殿,等家宴之时,再接受朝贺。”
婉皇贵妃没料到盈袖居然当着这么多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