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颜这样一说,提醒了王氏,她郑重想了想,点头道:“我倒是忘了这一层。这想容女学是郑大奶奶开的。你又得罪了她的亲生女儿,那个地方,你肯定没法待了。”一边说,一边叹了口气,“好了,可惜我们思颜不能进学了。就在家里跟娘念书吧,总不能让你做睁眼瞎子。”
“当然不会!我跟着娘念书最好了!”盛思颜顿时欢欣鼓舞,抱着王氏的胳膊蹭了蹭,很是讨好的样子。
王氏见了,又是欢喜,又是心疼,道:“你在家养伤,哪里都别去。我去山上采药,争取早点给你治好头上的伤疤。”
盛思颜对王氏非常有信心,忙道:“娘,您要小心啊。我额头上的伤没什么打紧的,娘记得早去早回。”不要再同上次一样,半夜三更才回来,还骗她说是去京城……
王氏背上背篓,笑着出去了。
走到隔壁,又叫了王家大姐,两个人一起上山采药去了。
王家最擅长是捕蛇。王家一家大小都会这门手艺。
王氏自从那次被蛇咬了之后,再上山,总是要跟隔壁王家人结伴同行。
王家大姐正好要给那僧人采药,也巴不得跟精通医术的王大娘一起去。
两家人的关系更加和睦。
很快一个月过去,那群陌生人在王家村、吴家庄,还有附近几个村镇晃了这么久,附近的那座山上如同篦篦子一般密密麻麻地篦了好几遍,都没有看见那僧人的踪影,似乎他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些人很是懊恼,又恨害怕找不到人交不了差。
毕竟他们顶头上司背后的那个人,可是手眼通天……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只要跺一跺脚,就能把他们这些小人物踩成肉泥。
因此他们越是惶恐,越是变本加厉在乡间折腾这些普通老百姓。
“出来出来!搜屋子了!”他们一个村子一个村子搜过来,家家户户都不放过,带着村子里正,拿着村子里的花名册,一一对着点数。
凡是没有登录在名册上面的,一律抓走,然后要亲属拿着官府的印信和银子来赎人。
用这个法子,他们颇发了一笔不小的财。
眼看就要搜到王家村了,王二哥和王家大姐都很犯愁。
那群陌生人最近在附近几个村子大张旗鼓地找人,摆明了是冲他们家里的这个僧人来的。
他们都是普通庄户人家,如何能跟这些好像后台很硬的恶霸抗争呢?
再说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多势众,如果真的搜到他们家里,他们是从还是不从呢?
连王家爹娘都有些着急,几次暗示王二哥和王家大姐想个稳妥的法子,不要连累家人。
王二哥想送那僧人出去,王家大姐死活不肯,最后索性对王家人挑明了:“人是我救的,跟别人无关。如果你们怕惹麻烦,我这就带他走。总要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我才放心。”
“姐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王二哥很是尴尬,“那些人就要搜到我们村了,就这样藏在我房里,也不是事儿。”
王家爹娘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儿地叹气,搓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
那僧人在里屋听了一耳朵,对王家大姐极是感激,久已荒芜的心里,更是起了一丝异样的心情。他在屋里心神不宁地想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晚上,等王二哥进来的时候,那僧人对他道:“你们不用为难。我自有法子脱身。”他本来是极不愿意再跟那些人联系,但是如今人家欺到门上了,他也差一点被人打死了,就知道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佛门虽大,却还是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王二哥忙道:“你别急,咱们再想想办法。我姐姐说得对,既然救了你,就要救到底。”
那僧人微笑着拿出一封信笺,递给王二哥,“你帮我一个忙,明日将这个东西送往京城的荣升客栈。”
“不会有危险?”
“不会。那荣升客栈的老板娘,是我以前的老家人。她会想法帮我的。”那僧人胸有成竹地说道。
王二哥半信半疑地接过信,第二天还是去学里请了假,专门去京城一趟,按照那僧人指示的方向,找到荣升客栈,将信送给客栈的老板娘。
那老板娘是个十分清秀白净的中年女子,气度不凡,真看不出以前是个仆妇……
王二哥一边暗暗纳罕,一边拱手道:“多谢您了。如果您想见他,我们在王家村恭候大驾。”
那女子诧异地抽出信,只飞快地扫了一眼,就低低地叫了一声,忙用手捂住嘴,遮住满脸惊诧莫名的神情。
王二哥心里一沉。难道不对劲?他脑子急转,忙飞快地转身就跑。
那女子看完信,再抬头的时候,发现那送信的人已经跑远了,不由失笑地摇摇头,对自己的账房吩咐道:“你帮着看店,我有事要回家一趟。”
那账房点点头,看着她去了。
这中年女子回家之后,乔装打扮,然后从后门溜出去,径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