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那边已经结束,他过来需要四十分钟,够不够她准备,不够他先上酒店等她。
林予墨盯着那几行字,眼里起大雾一般,视线渐渐模糊,看不清楚字迹。
她拿着手机,直接打电话过去,那边很快接听,她出声就带着哭腔,说:“我看到了。”
声音哽咽,几乎说不下去。
傅砚礼刚结束工作,不明所以,耐心问:“什么?”
林予墨开始抽噎,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她一边去抹掉,一边掉更多,持续好久,她才继续开口:“全都是我,那你呢,傅砚礼呢?”
电话那头沉默好久。
安静到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两个人都没挂,手机放在耳边,一直在听,静默里有电流在涌动,在牵扯。
彼此都不好受。
傅砚礼说:“林予墨你知道吗?”
声音好轻,说出来却又觉得有万般重,他呼吸重了一些。
“在你说喜欢我的那天,我已经爱你许多年。”
林予墨捂住眼睛,眼泪从指缝里满溢出来,整张脸都已经湿透,她不知道说什么,心脏一阵一阵抽疼,她好心疼。
林予墨咬着手指, 阻止着更多难以抑制的声音发出,她没办法想象,喜欢一个人二十几年是怎样沉重分量。
她缓着情绪, 问:“为什么啊,傅砚礼,我有这么好吗,值得吗?”
喜欢他的, 历来不计其数, 漂亮的, 聪明的, 有才华才情的, 各个都是很优秀的女孩子。
都要比她优秀,比她成熟。
但早有人说过,爱就是不谈值不值得。
“嗯,在我眼里,无人能比。”
傅砚礼停顿片刻, 继续道:“我也无法解释,嗯,喜欢,很喜欢, 喜欢关于你的一切,觉得你生气的时候很可爱, 说话的语气也可爱,一起吃饭有意思,听你抱怨也很意思, 喜欢抱着你睡觉,喜欢听你说话, 甚至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你也会觉得很好。”
因为太过喜欢,所以在他眼里,与她相关的许多瞬间都很有意思,会忍不住想要拍下来。
这个习惯,一直维持多年,到现在也仍然保持着。
林予墨破涕而笑,笑完还是在流泪,她说:“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回馈你同样重量的爱。可能不能,我不会再比你多出一个二十七年。”
她很害怕,也很惶恐,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担得起这份重量。
“不需要,没人规定双方的喜欢一定是等量的。”感情里面哪里会有天平,要追求绝对的平衡。
林予墨吸下鼻子,好半天,说好。
“不过,从今天开始,我会每天多喜欢你一点。”她信之凿凿地说,像是要完成某个工作。
傅砚礼失笑,说:“好,求之不得。”
林予墨几张抽纸巾,压住眼睛,擦干眼泪,说:“你现在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我还没换衣服,也没化妆。”
而且哭这么久,眼睛可能都肿了。
“嗯,没关系,不化妆就已经很漂亮。”
她抽下鼻子,说:“我不想出去吃了,就在酒店吧,我现在好想见你。”
“好。”
傅砚礼说:“我很快就到。”
林予墨不知道他回来的路上是开多少码的,只知道她起身去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眼睛跟鼻子都泛着红,她拿毛巾冰敷眼睛,来回几次,眼睛还没消肿,傅砚礼就已经回来了。
她出去时,手里还拿着毛巾,就不管不顾地撞进他的怀里。
房间门卡还没来得及放下,他先接住她,感受她踮着脚紧搂着自己的脖颈,带着哭音说对不起,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发现。
她怎么会那么迟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