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野从鼻腔发出一声哼笑,眼底划过落寞。她真是脾气和以前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
“下次不一定能给你捡相机了。”
他这话似乎有深意。
云栀不傻,能听得懂。但她讨厌听到岑野说这种话。
很烦,尤其是在这种危险尚未消除的时候。
她不再说话,也不想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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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得亚国土面积不大,从奇特夫到首都诺尼也不过四十多分钟。
临近降落,云栀从窗户朝地面看,已经有三架来自中国的飞机停在机场,准备迎接在加侨胞回家。
机身印着的那抹红色莫名让云栀触动极深。
身在异乡,侥幸逃离战火,背后还有祖国作为最坚实的依靠。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一刻更让云栀庆幸和骄傲,自己是华夏儿女。
直升机停在停机坪上。岑野先下去,朝着舱门内的云栀伸手。
云栀看着站在地面的岑野,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踩在舷梯跳下来。
等到她站稳地面,岑野就松开了她的手。
云栀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握了握拳头,试图留住他指尖的温度。
留不住。和人一样。
林度和李勉下来以后,林度朝着岑野使眼色,“岑队,我们把孩子送到他们这边的救助站去,你去送云小姐登机吧。”
岑野微眯眼,吊着的眼梢仿佛在说:你在命令我?
林度手里抱的孩子已经醒了,他朝着云栀伸手。云栀走近他,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孩凑过去,在云栀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云栀顿时热了眼眶,拇指轻轻抚着小孩的脸,只听到一直沉默的他突然开了口。
“i know, not a drea”
这不是梦,这就是一个残酷的现实,她改变不了,云栀的眉心轻压。她不知道这场人为的灾难会给这个孩子造成多大的阴影。
“thank you and, bye”
云栀听到这话心里面泛滥起苦涩,但她尽可能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温和地对孩子说,“don&039;t be afraid grow up well”
岑野敛着眼皮,伸手拍了拍云栀的肩膀,以示安慰。
“走吧。”
林度和李勉带着孩子离开,岑野则是带着云栀去她登机回国的地方。
前面就是临时登机口了。
岑野知道,自己只能送到这里了。
“就是前面了,回去照顾好自己。去吧,阿栀。”
岑野状似无意地又喊了一声她阿栀,其实话语里满是自己的私心。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这样喊她的名字。
云栀站在他身边,看着前方排队登机的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了。”岑野回答得干脆。
云栀垂在一边的手指尖蜷缩,藏住眼底的失落,“好。那我走了。”
云栀一步一步往前走。
岑栀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脑子里突然涌一股冲动,驱使他开口喊住她,“云栀,当年……”
话音未落,云栀转身,“岑队,有些话不如等你回去和我说,宜北,我在那等你一个解释。”
说完,她顿了顿,“岑野,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这次不来找我,我们以后永远不见。”
岑野听了她的话,状似漫不经心地勾唇一笑,但是没有出声回应。
加得亚形势瞬息万变,今天还安全的诺尼明天也可能会沦为战火的牺牲地。现在虽然大部队已经开始撤离,但他们都不知道后面会不会还有什么变故。
两人心照不宣,彼此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岑野心里明白,云栀这么和自己说是因为想让他平安回去。
他们固执地看着对方,像是要看到终老为止。可她没有朝他走一步,他也没有资格往前。
是岑野先转身离开的。
风凌乱了她的头发,云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拢了拢自己的手臂,低声轻喃,“岑野,这次让我等到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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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了。
云栀的位置靠窗。她看向窗外,遥遥望见岑野在和人商量事情。两个人的表情都挺严肃的。
高度上升,岑野在她的视线中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成为一个模糊的点。云栀手里紧紧抱着相机包,大拇指反复摩挲,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余温。
她回头,敛着眼皮看向手里的相机包,陷入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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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岑野就读于宜北七中,高三换座位以后成为同桌。两个人不是一路人,一个桀骜肆意不求进取,成绩稳定倒数;一个安静内敛,是老师和同学眼中的乖乖女,之前排位凑巧都隔得远,几乎没有直接的交集。成为同桌以后的第一天,岑野就逃了半天课,中午才来上学。
岑野刚坐上座位,因为早上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