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恪青哥回来,她很高兴。”云栀继续说着,“他和我从小就认识,两家人又是认识多年。恪青哥……长得不错,人又有能力,又有情商。我们两家门当户对不说,单是我们两个人的条件,也算般配。”
在他的怀里,说着别的男人的好。他甚至能想到,接下来的话会让他更没办法听下去。
岑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戾气。
他启唇,“我困了,别说了,睡觉吧。”
“别啊。我话说了一半,你就让我停。”她的声音温柔而无辜。
她不顾岑野要不要睡,继续说着,“如果我妈继续催下去,我可能会妥协,事情顺利的话……”
“等你走了以后,我们不出半年会订婚,一年以后会结婚,到时候你有时间的话我也可以邀请你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们可能还会尽早生一个孩子……”
“毕竟我们年纪也不小了嘛。”
云栀说着违心的话,尽量保持自己的声音轻松从容。
她的语气很淡,却像是在他心头闷声重锤一击。这闷痛感尚未消失,又随着她说要生孩子的话,像是千万支箭射进他的心脏。
他的阿栀,要和别人生孩子……
怎么可以。
“云栀。”他沉着音,极度压抑地喊她名字。
云栀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指尖覆盖在他的唇之上。
“你听我说。”
“可是我并不喜欢他。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但如果一定要结婚的话,我还能和谁呢?”
“一想到以后要和不喜欢的男人做尽亲密的事情、甚至和他生个孩子,就觉得……”云栀轻笑了一声,“你能想象吗?以后我躺在医院的手术室,大着肚子,等待生产……”
“够了!”岑野厉声打断她的话。
她今天晚上说的话,像是一个又一个巨型砝码一样,压在他的肩膀上。
好,他承认他垮了。
“可是我爱的人又不打算和我在一起,我能怎么办?”这声霎然带出了哭腔,又像是控诉。
她明明只是在骗他,可说完这些话,想象着这些虚构的画面,她觉得好难受,好委屈。
“岑野,你说啊,你说我能怎么办?”
“你又不要我,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不要我……”眼泪已经从眼眶溢出,声音颤着。
话还没说完。
她就被他堵住了唇。
用他的吻。
够了。
够了。
他听不下去了。
什么理智,什么克制,什么退让,都滚蛋吧。
他扣住云栀的下巴,低头,用力吻住她的唇。他的舌头侵入她的口腔,在她的口腔之内肆意地扫荡着,不算温柔,又像是在无声安慰。
侧着吻不方便,他欺身而上,伏在她身体上方,一只手插入她的发丝,托着她的后脑勺,另外一只手撑在她的头侧。
他现在只想吻她。
他太用力了。有些丧失分寸。
可是这样的吻,似乎才能给云栀一种安全感。
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回应他,又在他的唇上狠狠咬下一口。
血腥味漫入她的口腔,她这才松了力道。
不知道吻了她多久,他才不舍地退出来,唇与唇仍旧相贴,晶莹的液体粘腻着,粗乱的呼吸交缠着。
“没有不要你。”
“阿栀,没有不要你。”
“骗子。”她轻轻地摇头,“你只会骗我。”
“你一走,就不会再找我,说不要就可以不要。岑野,我不信你。”
“反正,反正你不要我也没事,我和别人结婚,你也不会——”
在乎的。
话没说完,他又继续吻住她。
结婚这两个字,他听不下去。会疯。
长久的克制和疏离终究成了笑话,理智分崩离析,他一遍又一遍地吻她,扫荡她口腔的每个角落,似乎是在以这种荒唐的方式,让她沾染他的气息。
要永远都沾染。
他在漫长的吻以后附在她耳边开口。
语气卑微又强势,“阿栀,别和他结婚。”
“求你。”
他声嘶哑。
云栀被他吻得气息紊乱,大脑已经快转不过来了。
可他这声“别和他结婚”像是经年的解药,缓解了她这些年埋藏在心底的郁结。
似乎所有的等待都值得了。
“那我……那我和谁结?”云栀呼吸起伏剧烈,声音断断续续地问。
“和我”二字差点脱口而出。
可他现在连她男朋友都不是。
他伸手轻抚她的发丝,目光聚拢她面庞,诚恳地问,“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
“在餐桌上,就想问你,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
他终于说出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