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再不走就得被发现了。”
云栀的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下次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我等你。”
“好。”
刚和云栀在一起的时候,岑野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的他们,长久不知归期的离别竟然成了家常便饭。
“睡吧,你把被子盖好,我给你开了一点窗散散味,别到时候让你妈妈发现了。”
云栀乖顺地点了点头,“发现了我就说是你私闯民宅。”
岑野弯着唇笑,“那完蛋了,这辈子都得被丈母娘冷眼了。”
“嘴贫。”云栀撇嘴。
岑野揉了揉云栀的脑袋,“行了,我走了。”
“去吧,注意安全。”
“嗯,放心。”
-
岑野离开以后,云栀补了一觉。这一觉睡得很熟,没有噩梦,踏实又安稳。
下午,云栀拜托应碎找个借口将自己从云家带出来,她打算去见林既一面。
车停在了看守所门口。
应碎有些担忧地问云栀,“你确定要去见他吗?我怕你会不会有阴影。”
云栀点了点头。
她知道应碎的顾虑是什么,“你放心吧,我没事的,我就是有些话还是想对林既说。”
“行,你自己有分寸。”
隔着厚厚的透明玻璃,林既坐在里面,身后是盯着他的狱警。
云栀坐在外面。
此时此刻的林既像是失去了生气一样,双眼空洞,死气沉沉,头发塌着,和之前那个少年感十足的人完全是两个样子。他盯着云栀看,目光中掺杂着许多她看不懂的因素。
云栀伸手,拿起电话。
林既过了两秒以后也拿了起来。
“找我什么事?向我来炫耀你赢了?”他的声音生冷。
“不是。有什么好炫耀的,我能多块肉吗?”
“有话就快说。”
“你还记得那次去看流星,你对我说,你觉得我很像你死去的那个姐姐吗?”
“林既,你知道那天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既然我和你的姐姐像,那我就该对你好点,也把你当作弟弟一样对待。”
“可是我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林既冷冷嗤笑一声,“谎话罢了,你还当真了。”
“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会出现吗,因为那天我就想杀了你,只不过有人来了。你知道我的包里是什么吗?就是那把后来架在你脖子上的匕首。”
云栀微低下头,盯着眼前的桌面,“可是后来外采工作,你也有好多次杀我的机会。”
“但你没有。林既,我始终觉得,你本性不坏。”
林既双眼赤红,“你闭嘴。”
“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你不应该——”
“你闭嘴!”林既的声音大了起来。
云栀抬起头,直视他的目光,“从你计划将我绑走开始,你就没想过报了仇以后逃掉是吧。”
林既的目光闪烁,“云栀,够了。如果你想和我说的是这些,那你可以滚了。”
“我不想和一个仇人讲话。”
“林既,你姐姐无论对你再好,她受到法律的制裁都是罪有应得。”
“哪怕那天我被你注射的是一支毒品,当初的举报我都不会后悔一点。”她冷眼瞧着他。
“你姐姐做的事情会害无数家庭支离破碎。你知道每年有缉毒警察为抓捕毒贩而牺牲吗?你有你的姐姐,那些警察、那些烈士也有他们的父母,孩子!”
“年迈的老人做好饭菜等自己做警察的儿子女儿回家,等到的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刚出生正需要父母的孩子却再也没办法和他父母说一句话……那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林既,人逢绝境不是走上歧路的借口。无论你的姐姐对你有多好,她都是社会的罪人。”
林既有些崩溃了。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落下来。
他反复呢喃,“她不是,她不是。”
“她是。”
“她对你再好,也都是自私的爱。”
云栀说这些,只是想让林既清楚,他做的事情不对。现在话都说完了,她把电话筒重新挂了回去。
她站起来,转身离开。
林既的手卸了力,话筒掉落地面,电话线拉扯它移动。
林既双手抱住自己的面颊。
掩面痛哭。
其实他都清楚的。
就是始终不敢承认。直到此刻云栀的话彻底打破他自己建造的封闭世界。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哑着声音开口,“让李警官来见我,我告诉他他想知道的那些消息。”
云栀走出看守所。
她抬头,看着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今天的阳光很好,一碧如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