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抬起,落在打了她的面颊上,手掌的麻意贴上男人颊边沁凉的润意,似是抚慰住她忽然躁动的情绪。
她心疼了一瞬。
她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柯灏偏过脸来。
他的目光沉沉落在她的脸上,眼神里卷过大片深不见底的暗潮,他攥住她的手腕拉下来,下一秒吻了下来。
谢雪桐瞪圆了眼睛。
他吻的很凶,嘴唇被咬破了皮。
疼痛才拉回了她的一丝理智,她双手撑在男人的胸膛上,呜呜的去推拒他。
柯灏将她压在沙发上,推拉之间,她身上的衣裙领口散乱,露出包裹着的和裙子同色系的蕾丝边缘。
于谢雪桐而言,这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她以前,为了叫陆可为碰她,也看过一些教程,知道男女之事,可当真接触到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在濒临边缘游走,
他吻的她又疼又痒。
她又想起了陆可为。
他唇齿间接触到她唇角的湿意,带着微涩的咸意。
他顿住了。
柯灏注视着她眼睛里溢出来的朦胧湿润,脸颊上有泪痕。
他干脆利落起身,将衬衫拢住系上扣子,咔哒一声,皮带扣上。
谢雪桐遮掩了衣裙,坐在沙发上哭了起来。
她哭的止也止不住,嘴唇触碰到就一阵疼。
柯灏走至茶几旁边,递给她一张纸巾:“我……”
谢雪桐推开他的手臂,“不是因为你。”
她揉了一把眼睛,声音哽咽,“能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间么?”
柯灏看着身影消失在门口,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走到办公桌前,戴上了眼镜。
谢雪桐在洗手间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稍补了下妆,遮了下有些泛红的眼尾,只是嘴唇上的一块破皮却是遮掩不了,触到就有些疼,她也没再打唇蜜,就从包里翻出一个口罩来戴上了。
她离开洗手间走出来,办公室内,男人站在落地窗的绿植前,眺望着玻璃外的繁闹都市。
她注视着这一抹背影,蓦地有些熟悉感。
他穿着白色衬衫和西裤,周身笼了层阳光。
身影站的笔直,如同笔直的松竹,脊背和膝盖永远都不会弯曲。
和他相似。
可又不同。
他总是穿黑衣黑裤,站在她的身后,是黑夜的颜色。
她就这么站着看了他的背影许久。
柯灏回过神来,和谢雪桐的视线接触。
谢雪桐抿了抿唇,“你不用担心,我这边不会起诉,你不会有后顾之忧……”
“我从未担心。”柯灏说。
谢雪桐抓紧了手中的包,目光触及到办公室内那张浅灰色的真皮软沙发,想起刚才那一幕的混乱和情迷,一种局促和尴尬的气泡,她转身就往门口走。
门外,电梯口。
女秘书帮谢雪桐按下了电梯,“谢小姐,您在拍卖会上的那幅画还需要么?我们柯总说会以您的拍价原价买下来。”
谢雪桐注视着电梯镜面上自己的倒影。
口罩上方,只露出一双微红的眼眸。
“我再想想。”
谢雪桐从皓星内出来,就迎面撞上了两个谢家的保镖。
保镖道:“谢夫人说接您回去。”
回到家,谢芷爱看见谢雪桐,慌忙走过来拉住谢雪桐的手臂,“你去皓星做什么?柯灏没怎么你吧?”
她上下打量着女儿,抬手就要去摘谢雪桐的口罩。
谢雪桐避开了。
“你要起诉柯灏?”
谢芷爱:“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妈妈!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谢雪桐盯住谢芷爱,“那天监控里都拍下了,是我尾随柯灏的车去了酒吧,也是我故意坐到了他的身边,他全程没有对我做任何事情!那张鉴定报告是你造假的!”
谢芷爱:“那你为什么要尾随他?”
谢雪桐一字一顿认真道:“因为他像陆可为。”
这句话说出口,就连谢芷爱都顿了片刻,没想到谢雪桐会这样直白一针见血。
谢芷爱知道女儿对陆可为的执念,“那你想要干什么?拿柯灏当陆可为的替身?你别忘了,陆可为已经死了!”
口罩下,谢雪桐紧抿着唇。
谢芷爱:“雪桐,那天在监狱里面,你真不知道陆可为是怎么死的么?若不是你扎的他那一刀,他重伤未愈,又怎么可能被人群殴致死?他已经死了,就算他不死,他也恨死你了。”
谢雪桐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
谢芷爱握着她的肩膀,“雪桐,你清醒一点,不要再被这样一个就仅仅和他长相类似的人重新拉进那一滩烂泥里去了,你如果想去跳舞,你想去舞团,你就去,妈妈不会再阻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