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握着手机,看向玻璃窗内的谢芷爱。
“你确定不和谢雪桐通话?”
谢芷爱摇了摇头,眼神苍老颓败,“不了。”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她的这辈子,注定要在铁窗之中度过。
可她的女儿,人生才刚刚开始。
谢芷爱后退一步,忽然跪在了地上。
陈东铎目光冷然,没有丝毫波澜,凌然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谢芷爱。
谢芷爱:“我以前做过对不起你,于佳薇和陆可为的事,可那是我的罪,我的余生都会赎罪忏悔,我希望你和陆可为,不要……把我犯下的罪迁怒到我女儿……身上。”
陈东铎的视线落在谢芷爱身上。
昔日里,高傲贵气的贵妇人,匍匐跪在灰败的地面上,俨然是阶下囚的模样。
陈东铎声音凛然。
“你觉得我和陆可为会报复谢雪桐?”
谢芷爱抬起头来,斑白的发丝垂落脸前。
陈东铎嘴角衔着一抹冷笑,已经走到门口去,没有回头,声音似冰。
“谢芷爱,我们和你不一样。”
等到陈东铎离开后许久,谢芷爱都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匍匐在地上,枯瘦的手指关节压在地面上,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狱警进来的时候,听见了室内传来的悲怆压抑的哭声。
……
训练营距离雪山比较近。
等到开春了,谢雪桐就央着陆可为带她去爬雪山。
两人都穿着厚重的黑色薄棉棉服,戴着护目镜。
站在海拔三千米的石碑处,谢雪桐比着剪刀手拍照留念。
从雪山回来后,谢雪桐发了几天烧。
陆可为喂她喝中药。
谢雪桐高烧到39度,朝陆可为笑:“下次我还去。”
陆可为气的想打她屁股。
不过,这念头就只在脑子里转悠了一下。
真正付诸实践,是在一场恶劣天气风暴之后。
就是你啊,小傻瓜
这场风暴来的突然,当有预警的时候,就已经到了。
风速过快,没有反应时间。
彼时,训练营有一批战略物资需要转移。
黄沙漫天,除了物资重要之外,还有人命。
教官都被安排疏散训练营之中的家属群体到安全地段。
迎着凛冽的北风,陆可为冲进去,嗓音被风沙之中的颗粒感冲散了:“谢雪桐!”
无人应答。
雪宝倒是跑了出来,惊吓的朝着陆可为吠叫,一向温顺的它狂躁的去咬陆可为的裤腿。
陆可为看见雪宝,蓦地就想起了谢雪桐。
这样恶劣的极端天气里,她独自一个人,会不会惊吓到害怕。
他死死地咬住牙关,拉着雪宝,“走!”
他将雪宝带到车上,又折返回去,迎面遇上一个教官:“谢雪桐还在文艺团!那边有一批战略物资转移,就谢雪桐会开车,她去送物资了!”
陆可为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黄沙漫天,凛冽的风里夹杂着沙尘颗粒,擦着人的皮肤而过,好似是刀子割裂。
陆可为握紧了拳头。
他脑海中,是和谢雪桐初见时候的场景。
她娇软的靠在他的怀里,嗓音带着几分困顿的哑意:“你叫什么名字?”
他上了一辆越野,冲进了风沙之中。
在安全地,陆可为从越野车上跳下来。
“谢雪桐!”
谢雪桐从车上下来,双腿一下就软了。
陆可为在她瘫软下来前,冲上去抱住了她。
她的脸上都是风沙留下的黑灰,有被尖锐石头棱角划破,脸上留下几道血痕,可她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亮。
她抱住陆可为的脖子,声音微弱,却是在笑。
“陆可为,我把那批货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棒不棒?”
“棒。”
陆可为俯身,贴着她的脸,把女孩牢牢地抱在了怀里,眼眶湿热。
这一次失而复得冲击感,比以往任何一次更甚。
甚至刚才在狂奔而来的一路上,陆可为的脑海中,好似是电影镜头一样,一帧一帧的路过一些镜头。
每一帧的镜头,都是谢雪桐。
她早已在每一天里,刻入到他的心里,浸在他的血液里了。
谢雪桐也拥着他,也贴着他的脸。
她只是想要叫自己更有用一点。
好能配的上陆可为。
等到谢雪桐伤好,陆可为给谢雪桐算了后账。
导致谢雪桐在几天后,都听见巴掌声都反射性的屁股疼。
陆可为那可是真打啊。
打的她眼泪花花的,搂着陆可为的脖子小猫似的软声道歉。
“我以后都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