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时舒随口问。
“一千万。”夏章桃:“我激动得都想哭了。”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直播的时候,一件商品都没卖得出去。后来虽然好一点了,但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一场直播两个小时,嘴巴都讲干了,也只能卖出去几千块钱的商品,一千万的流量变现那是她以前只敢熄了灯后想的事情了。”
“你说,我是不是很快就能跟你坐在同一张谈判桌上,谈3个亿的合同了?”
时舒舔了下腮,笑了:“恭喜,我期待这么一天。”
“晚上一起吃饭吗?”夏章桃邀请:“我请你。”
“今晚没空。”
“你要去哪里?”
“买台阶。”
“哈?”
时舒:“……就……就去徐助理住的地方。”
“喂,总裁姐姐,你不久前离开徐助理住的地方可是才说过。”夏章桃想到什么,贱兮兮地模仿起来时舒的语气:
“我不可能再来。”
城市里的雪是无法保留超过一天的, 人们有太多的方法将积雪消融。
恰逢天空又积攒了雨云。
绵绵冬雨斜斜密密地打下来。
哥特式建筑风格的教堂,内部采用尖肋拱顶的特色承重结构,而此时, 被雨水冲洗过后的青砖外围壁面和尖细的双塔造型更为莹亮吸睛, 恢弘壮观。
时舒今天开的这辆车是时汐集团旗下整机厂自主研发的新能源汽车。
suv车体宽,开不进白里弄的弄堂。
她把车临时停在教堂附近的停车场,自动雨刮器刮干净前后挡风玻璃上的雨水,视野恢复开阔。
时舒推开车门下车, 计划走过去徐助理住的地方。
一入白里弄。
就好似闯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巷子很深。
幽幽深巷里,裹着狭长青石板的窄路上,雨水顺着灰瓦白墙落下来, 洗刷得青色石板路发光发亮。
斜风细雨砸向伞面, 时舒的高跟鞋踩在长巷子里, 尖细的高跟鞋撞击石板, 发出“笃笃笃”的清脆响声, 雨水砸向伞面的动静在夜晚愈放愈大。
两只流浪猫看见她,戒备地竖毛抬腰, 它们的猫毛被雨水淋湿, 湿成一绺一绺,凝结在像驼峰一样的瘦弱猫背上,发出凄惨的“喵呜喵呜”叫声。
时舒经过它们身边时,以人类的身份向它们发出警告:“井水不犯河水。”
它们不理,也不躲开, 仍叫唤得惹人心慌。
时舒眉心蹙深,高跟鞋又往前走两步, 这才注意到,两只猫咪的身后还私藏了几只被护住的小奶猫。
原来是, 初初当了父母。
才会躲不开一场寒凉的雨。
时舒步子顿了顿,弯下腰将伞放在地上。
她放轻了动作,伞骨“搭”一声轻磕向地面,却为几只流浪猫撑起一处临时庇护所。
雨砸向伞面的声音愈重,遥远昏黄的路灯下,冬雨愈加绵密,没一会儿就打湿了头发。
丢了伞的时舒拢了拢手臂,原路返回,钻回车里。
有些冷,她开了暖气。
她给徐欥打过去一个电话。
没过一会儿,大约有五分钟后。
徐欥火速赶到。
时舒从后视镜中看到背着包在雨中奔跑过来的徐助理。他跑得有些急,黑色发梢灌了些雨珠。
他来得还挺快。
时舒再一次推开车门,利落地跳下车。
她故意打趣他:“徐助理在雨中夜跑啊?”
徐欥笑着眨了下眼。
他是狗狗眼型,笑起来眼尾微微下垂,平行双眼皮给人一种可靠、值得信赖的感觉。
就像……大型犬。
时舒想起自己曾经养过的拉布拉多。
他背着包,撑开伞。
绸缎般的黑色伞面轻轻“嘭”一声撑开,像黑巴克月季一样在她的脑袋上方绽放出蘑菇云。
“我来接您。”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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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旧巷、乌瓦白墙。
青石绿苔没在阴冷的冬雨里,无人说话时愈发显得这地儿凄凄冷清,却又安静得令人着迷。
“这巷子有很多年的历史了。”
时舒心血来潮地向徐欥介绍了句,同时脑袋微微偏开一些看向他。
徐欥走在她的右后方,为她撑着一把足够宽敞的伞,却还是避免不了,他大半肩头被雨水淋湿。
时舒停下步子,盯着他的手腕骨看了一会儿,腕骨清瘦纤长,青色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
雨水顺着他的袖口往里滑,沿着露出的一小截腕骨脉络走出蜿蜒的走势,水痕湿了透了的白皙皮肤,冻得微微发红。
徐助理乖乖回答问题的声音轻飘飘的,比雨水渗透得更深:“嗯,巷子是在民国时期修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