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徐欥开口。
“听不明白了吧?”张高磊侧着身拢着嘴,小声地夸他说:“我是说,你把我当初对你说的话听进去了,你把时总照顾得很好。”
徐欥有些意外。
原来在他人眼里看来,是他将时总照顾得很好。
但实际上,是时总一直在包容他,从最开始成为他的助理时,她给他配备了车辆,她送给他贵重的物品,她原谅他的不成熟和幼稚可笑的冲动行为,给了他二次改正自己的机会,她教给他商务谈判中的原则和立场,也教给他总裁的思维模式和行动方针。
她给了他证明自己能力和立功的机会,交给他负责董事会和社会媒体倍加关注的关键项目和重要活动,教会他要在上级面前适时适当“邀功”,除了做,也要说,要让别人看到他存在的价值。
她鼓励他,说,他的表现很出色。
也不只是这样。
她知道他有克服不了心理障碍后,知道他自己都放弃了游泳,却仍坚持教他做游泳恢复性练习,持续而又不紧迫地练习,节奏在加速,心理压力在让步。
她看起来是很没耐心的那一类人,实际上,她却又是特别能坚持,性格特别坚韧的人。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习惯,哪怕是在霜冻的寒冬腊月里,她也有坚持每日晨泳。
她看起来清冷强势,可实际上,却是外冷内热的性子,待朋友、待下属、待长辈……皆是如此。
她待所有人都是发自真心,但,正如秘书办的前辈们所说,她待他似乎也有偏袒……
“小徐。”
“小徐?”
徐欥这才回过神来:“抱歉,张总,我走神了。”
“你走神了。”张高磊:“在想什么?”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在集团做得不开心?”张高磊凝凝神,正色道:“当初将你让给时总是以为集团的发展机会更多,对你的职业生涯成长更迅速更有利。”
“但如果你因此感到困惑和不安,那由我出面来和时总谈,我把你要回来。你要知道,我也有我的私心,你做事仔细省心省力,出于私心,我并不想将你拱手让人,所以,如果你想回来,我随时欢迎。”
“谢谢您的好意,但您误会了。”
徐欥坦诚告诉张高磊说,时总和他一样,都是有魅力的上级领导,都是他进入职场以后,前进路上的恩师。这种影响力是很难凭借单薄的语言表达的。
张高磊听明白他的意思了,仍揣着明白装糊涂: “所以,你就没想过要回来?”
“张总,抱歉,我单方面没有离开时总的想法。”徐欥沉默了一会儿,回答:“但如果时总哪天不需要我了,我……”
“你就会回来?”
徐欥:“……我应该会选择离开整个时汐系统。”
张高磊看着他,笑而不语。
虽是道的心里话,但徐欥也怕他心里难受。
徐欥只好又硬着头皮说些宽他心的话:“我很感激您,就像感恩时总一样。”
“一样?”
徐欥挠了下脑袋,他笑起来眼神清澈,干净耀眼:“一样。”
张高磊看着他,确认他道得真心。
张高磊自顾自地笑了笑,又揶揄地看看他,嘟囔出古怪的一句:“那怎么能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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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舒的办公室依旧安排在基地为集团高管出差长榆而准备的固定办公室。办公室位于办公大楼的顶层,视野宽阔,周遭的风景景观很好。
长榆的天气干燥,时舒的办公室里面放了台无雾加湿器,和几棵身材高大的绿植。
时舒坐在临时办公室里面办公,加湿器安静地运作着,她指尖断断续续地敲着键盘,边思考边工作。
徐欥端了杯咖啡敲门进来。
徐欥将咖啡摆放好:“冯彤打了电话来。”
时舒端起来咖啡喝了一口,又低下头敲键盘,随口问他:“嗯,她们说什么?”
“不是助理打过来的,是冯彤本人打过来的。”
时舒敲键盘的手一顿,这才抬眼看向徐欥:“她本人给你打电话?”
“嗯,是这样。”
时舒又端起咖啡,嘴唇碰到杯口时,她嗤笑一声:“她有什么意图?”
“私下里联系你,是想挖我墙角啊?”
手指在办公桌上弹钢琴般地弹了弹,她掀起薄薄的双眼皮,问:“你不会,刚好也有这样的想法吧?”
虽然已经回答过很多遍。
但徐欥大约是知道,她这不安全感是源自何处。
徐欥仍耐心地一遍一遍回答她:“不会。”
“我没有离开您的想法。”
“嗯。”
徐欥同时舒说起了正事:“冯彤问起您的行程安排,她想知道您哪天回澜城,在您回去之前,冯彤说,那几位还想和您再见一次面。”
“既是想为前几天的事情向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