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好,今天吃到了。
不然,真的是要遗憾一阵子的。
这就是成人吗?悲伤好像都变成了暴露在外的伤口。
应纯一勺一勺往嘴里送着蛋糕,眼前的灯光落在她的鼻梁处,然后又消失。
她的眼泪落得无声,沾湿了一小块围巾,好像只是遇见了一件很小的事情。
但是也挺悲伤的,所以掉一次眼泪,没人看见,应该也没什么的吧。
应纯吃蛋糕吃得很快,当她把最后一口咽下去的时候,发现眼前一直照着的灯不再明亮。
她抬头看向玻璃外,手里捏着的塑料勺掉进蛋糕杯里。
清脆的一声不太明显,却仿佛在她耳边炸开。
靳逸嘉正站在玻璃外,眼神没有丝毫挪动的迹象。
准确地定格在她身上。
隔着一层玻璃,应纯看到路灯下的光在靳逸嘉外套的驼色风衣晕染了一圈,他双手插兜。
夜晚昏暗,但路上车流来往,光线被拉成一条一条,但都被靳逸嘉挡在身后。
他垂着眼看她,那目光晦暗得在这夜色里更加让人看不清。
指尖轻捻,塑料勺早已经掉在蛋糕碗里。
应纯看着靳逸嘉,知道他这一眼。
一定是认出自己了。
玻璃外的靳逸嘉看应纯认出自己,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走到便利店的门口推门进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应纯发现他好像换了一件衬衫。
颜色和那件深蓝色的不太一样。
应纯见他进来,呆呆地转过身,双手乖巧地放在大腿面上。
颇有点像那天听讲座的姿势。
靳逸嘉伸手将应纯身旁的椅子拉出来,坐在椅子上的时候看向应纯。
声音无波无澜,就好像一句普通的叙旧。
“不认识了?”
应纯摇摇头,想起刚才还在流眼泪,现在自己的面色一定很难看。
这么狼狈的样子被他看见了啊。
“认得。”
应纯说完微微侧过身,把蛋糕盖子扣在碗上,然后揭开速溶汤的盖。
握着纸质包装,应纯将速溶汤端到嘴边下意识吹了一下,然后才发觉她是用矿泉水冲的。
尴尬了一秒,应纯喝了一口。
冰凉的速溶汤。
其实是根本没有热过。
“没用热水?”靳逸嘉往前探了探身,应纯闻到了他衬衫领口的味道。
有点像麦茶的清香,带着被晨露浸湿的花瓣香,飘着一股淡淡的甜味。
应纯心跳慢了一拍,下意识绷紧后背。
“没,便利店里没有热水。”
将速溶汤放在桌子上,应纯抬眼看着靳逸嘉,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注意到对面人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应纯扯开三明治的包装袋看向他:“那天讲座……”
话到这应纯没往下说,倒是靳逸嘉眼里似乎捎上了零星的笑意。
“嗯,我认出来你了。”
应纯吞咽三明治的动作都放慢,指尖收紧,外面的包装发出撕拉撕拉的响声。
她一口一口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靳逸嘉已经走下了位置。
应纯茫然地抬头。
他是走了吗?
眼角的泪不知何时已经干掉,正当她再次拿起速溶汤的时候,靳逸嘉拿着一瓶热的牛奶回到座位上,推到应纯的面前。
靳逸嘉的左手小拇指戴着一枚好看的尾戒,在灯光的投射下镀了一圈光晕。
男人的声音此刻响在自己耳边,不是台上透过麦克无限放大,而是像一颗颗石子稳定地落在她耳边。
他说。
“我能用这瓶牛奶换你这一听桃子酒吗?”
应纯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何,但还是点点头。
像是怕她反悔,靳逸嘉直接拎起那听桃子酒,食指“啪”地一下拉开拉环,胳膊肘支在桌面上,抿了一口。
应纯偏头问:“是什么味道的?”
靳逸嘉似乎是小看了这姑娘对这听酒的有趣程度,笑着看她,神秘兮兮。
“苹果知道吗?”
应纯懵懂地点点头。
“不是那个味。”
“……”
应纯未说出口的话堵在喉咙口。
这人怎么现在这么诙谐。
玩笑也开得得心应手。
莫名想到下午在地铁上看到的那篇帖子——
“什么都软只会害了你。”
她到那位互关说话方式,倒是和靳逸嘉有几分相像。
热牛奶拿在掌心,应纯的心莫名抖了一下,一旁的靳逸嘉还在浅酌那听桃子酒,好像在消磨着平常又琐碎的时光。
失神之时,靳逸嘉已经将那易拉罐里的酒喝去大半,空气里似乎还有桃子酒淡淡的甜味。
“班长。”靳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