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地?带的低洼处,一大片地?方?已经被淹没了,只?剩下西南部建在山上的一些基础设施还幸存着。
“当初为了安全?考虑,用的是最好的材料,防水也做到了极致。只?是,这一大片一直这么?堵着,水泄不出?去,市中心会越来越堵。”一个工程师道,也不分?不清脸上是汗水还是雨水,胡乱伸手抹了一把。
容凌接过望远镜,往前崖口站了站:“除了这个出?口,没别的了?”
“有,但都堵了,工程部还在抢修疏通呢,但看这情况,够悬,时间不等?人啊。”另一人道,见他还要往前,吓得脸色发白抢先上前拦住他,“您小心点?儿啊,这下面水深着呢。要是掉下去,我怎么?跟首长交代啊。”
容凌横他一眼,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他。
这人讪讪的退开,再不敢说什么?,只?是时刻关注着他脚下,就怕他一个不慎栽下去,那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虽只?是简单观测情形,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远。
容凌的命令更让几人愕然,不可置信望着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便见他神色凛凛的,语气清晰地?重复一遍,把这个二期基地?凿开泄洪。
“这个项目都建得差不多了,当初投了多少个亿进去!”一人忍不住开腔,脸都涨红了,是急的。
而且这是个大项目,建成后大概率就是当地?的地?标建筑,旅游业带动其他产业,重要性显而易见,当初来接洽的时候政府部门都那么?重视。这要是推倒,别说损失多大,他这种身份回去也得被董事会一顿批吧,这职位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他自己就算了,他们这帮跟着他一起来的估计也没好果子吃。
几人又是七嘴八舌一番劝。
“出?任何问题,都由我一力承当。”容凌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吩咐魏允去干事。
魏允对他的命令向来马首是瞻,推开几人就下去交代了。
建起来难推倒简单,只?是一会儿就凿出?了大口,被堵在内陆的水一下子泄出?汇入海中,城市中心的水位线也逐渐下降。
算是有惊无险,事后书记找到他说他这事儿做的对,损失点?儿钱是小问题,晚点?儿堤坝哪里都要出?事了,好在发现及时,泄得及时,回头他会打报告替他陈述原因的,不会让他在董事局里难做。
容凌与他不熟,只?是前些年做一个医药项目合作的时候有过交集,闻言却?也明白自己此举也算是帮了他,便也点?点?头道了谢。
这次逗留的时间远远超出?了计划,他回到北京已经是一个多礼拜后的事情了。
先回去开了一场会议,会议上几个老头对他一通□□,就差恨不得把他就地?摁死。
会开完都中午了。
几乎是刚下楼的那一刻,他就被人拦住,塞上车一路往西北开。
容凌知道肯定是他爸接到消息了,也没说什么?。
一路上都很平静。
抵达时候,天上下起了濛濛细雨,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衣襟。
蒲若山打着伞赶过来替他称好,又让人去拿大衣,怕他着凉了。
他爸现在待的这个疗养所地?方?挺僻静,离香山公园很近,毗邻一国宾馆,算是个领导人例行?季度下榻的地?方?,连这地?方?在内一共可选的很多处,但他爸每年这个点?儿都喜欢选这里。
清明前夕细雨纷纷,桃红绿柳,杏花满枝头。花木迎风招展,寒雨瑟瑟,空气里的能见度很低,不知是山间飘起的水雾还是细密成织的雨模糊了视线。
“小五,这次的动静够大的,这是要把那些不服你的老头都逼出?来?”这地?方?山路崎岖,路不好找,蒲若山一路给他指引。
容凌表情很淡,不想提这个:“本来也只?是暂时摁下去,苗头不对跑出?来也很正?常,这帮老家伙,向来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倒是我爸,怎么?有闲情管我这档子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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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他在外面搅风搅雨的,到了他爸这儿,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事儿。
可他爸召他的次数最近越多,让他不免警醒。
蒲若山声音压得很低:“杨家那位这两天来找过你爸,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他也不嫌埋汰?一把年纪了整这些。”容凌冷笑,脚下步子如风不减。
蒲若山笑,可到底也有几分?无奈:“你爸也不好一直不见他,可跟狗皮膏药似的,实在烦人。你这次又搞这一出?,虽说算功过相抵可到底带来了损失,中河那边可能要对你作出?一些处理。”
“随便吧。”跨过院中的一处水潭,绕过亭阁,地?方?终于到了。
容凌停下,远远看着他爸弓着身在池边喂鱼。
蒲若山拍一下他肩膀,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了,给父子俩留下独处的机会。
也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容凌出?来时,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