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这种时候,那些?体己话便?又落入腹中。
这些?心事他当然不会?跟她说,面上只轻描淡写地对她笑了笑:“你不把他当公公,就当一个逢年过节只需要问候一下的老领导就行了。”
“我不太放心你跟他待得太久,你不如多跟我妈待会?儿。”
钟黎彼时与?他父母不熟,不是很?理解这句话里的含义。
后来处久了就知道,顾允章这种性格远比容应棠好应付得多。
晚上去聂家吃饭,还?未靠近已经看到胡同里停了几辆车,牌照有些?眼生。
第一眼只以为是来了客人,可再?看又觉得气氛过于肃穆,几个站门口的便?衣显然不是寻常保镖。
容凌眼尖,一眼就认出了一人,敛了表情走过去:“张伯伯,您怎么在这儿?”
其实问出这句话时他已经知道原委,张岱向来跟着他爸寸步不离。
院子里有谁,一目了然。
他没想到容应棠竟然会?造访聂家。
钟黎显然比他更加紧张。
“别怕。”容凌捏一下她的手,牵着她进了院门。
前?庭无人,只有两?个园丁在修剪花木,看到他们点头问好。
容凌笑着对他们颔首点头,牵着钟黎继续往里。
客厅里茶香袅袅,沙发上却无人,只有两?杯凉透的雨前?龙井搁置在茶几上。
“聂先生和首长在宴会?厅。”一人过来禀告。
容凌握住钟黎的手穿过长廊,径直朝东边的八角宴会?厅走去。
钟黎听到自?己心跳不住蹦的声音,怎么都?静不下来。
分明不长的通道,她走了好像有一个世纪那边远。
“想不到咱们能结成儿女?亲家,上学那会?儿,我还?跟你打过架,把你的铅笔盒扔到茅厕里。”一道郎朗笑声传过来,是聂正江的声音。
“陈年旧事了你还?记得?”相比于他的大嗓门,容应棠的笑声要平和儒雅很?多,但自?有一股笃定凛然的气势,像冬日?里迎风凌绽的寒梅,有那么会?儿,室内的气氛好像都?冷寂下来。
终于走到近前?,钟黎看到一个穿白衬衣的中年人背对着她在窗前?给一盆花浇水。
穿得很?普通,甚至身上没有多余的饰品,可钟黎莫名就觉得很?紧张。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容应棠转身时也看到了他们,目光落到她身上时只略一打量便?淡然移开了,往后一靠,在沙发里坐下:“领完证了?中秋的时候记得回?家吃饭,把你姥爷姥姥也接过来吧。”
“这是自?然,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们了。只是舟车劳顿的,老人家身体可能吃不消,要不我们去济南找他们?”容凌笑着拉着钟黎落座,又给她倒茶,抓了把糖果给她。
钟黎看到他给她抓的都?是大白兔奶糖,很?幼稚的感觉,悄悄横了他一眼。
却换来他清雅的一笑。
长辈还?在,钟黎自?然不好跟他较劲,也没去碰那糖果,垂着头很?乖巧文静地坐着。
好在容应棠只简单问了她几个问题,都?是关于工作上的,钟黎都?应对得宜,见他不是那么严厉,也渐渐放松下来。
说起五一后的安排,她笑着说:“过几天?会?和顾老师去香港那边,参与?中联联合大厦建设的事情。”
“由你主持?”问话时不由多看她一眼。
虽然事先早就知道,还?是颇为诧异。
“还?有我老师院所那边的几个老师、h大的几个教授。”
容应棠点点头,垂眼喝一口茶,徐徐道:“后生可畏。”
钟黎自?然不敢托大,谦道:“都?是老师教导,前?辈们指引着,我不过是跟着老马过河,多学些?本事罢了。”
气氛渐渐缓和,不似刚开始进门时那边凝滞。
聂正江适时开口,对容凌笑道:“听说你办了件大事儿,年后的例会?上把杨得意一通数落,发配到下面的小公司去了?”
“只是按规章办事,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杨得意这几年懈怠工作以权谋私,降级已是最轻的处理方式。”说话时不忘看一眼他爸神色。
容应棠始终温和平静,只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他到底是你叔叔,别太过”的场面话就无别的了。
聂正江不是外人,他这句场面话都?没有前?几天?家宴时来的郑重,比敷衍还?敷衍,容凌便?知他爸的态度,笑了笑假意应道:“这是自?然。”
从始至终,容应棠没过问他在什刹海打人的事儿。
容凌自?然也很?识趣地没主动提,继续和聂正江微笑寒暄。
他们从生意往来谈到中秋要怎么过,又聊起婚宴酒席要办几桌,婚纱照要怎么拍……钟黎去看容应棠,见他杯子里的茶水半空了,忙起身给他续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谢。”容应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