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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晏棠没了耐性,刚要按着陈南树的肩膀把人翻过来,陈南树自己就翻了个身。
陈南树眼睛还闭着,跟平时小狗似的装死不同,现在很明显是真的睡着了,连眉宇都舒展开来。
季晏棠嘴角抽搐,手举起又放下,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他气笑了,也就陈南树吧,晾个鸟在外面还能睡的这么实惠。
季晏棠抽了几张纸巾帮陈南树简单处理了下,湿了的衣物拿到一边晾着,怕陈南树冻着,他还找了个毛毯给他盖。
办公室的门锁上,一下午都很安静,季晏棠偶尔压低声音接一两个电话。
太阳落山时,季晏棠从繁琐的公务中抬起头,他揉了揉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了两下腰背。
陈南树还在睡,下午季晏棠嫌陈南树影响他工作,还用毯子盖住了他的脸,此刻陈南树躺在沙发上安详的宛如一具木乃伊。
他走过去揭开陈南树脸上的毯子,弯腰打量陈南树。
季晏棠看着熟睡的陈南树在心里默默想:陈南树实在是一个过分神奇的生物。
不聪明,还有点笨,经历了社会的捶打,却还保有两分天真和淳朴。这么傻的人还能安安生生的度过了他不在的这些年,也没被人骗,实在可以称之为奇迹。
季晏棠干脆蹲下来,将下巴枕在沙发上,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南树看。
傻男人怪招人稀罕的,光是看着就让人喜欢。
他看了一会儿,发现陈南树眼皮下的眼珠开始小幅度的滚动,脸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季晏棠单挑眉毛,没出声,而是准备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陈南树前一天晚上熬到天快亮才睡着,白天都没什么精神,虽然如此他本来是没打算睡的,可能是沙发太软太舒服了,他胡思乱想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他做了长长的一个梦,在梦里,他和季晏棠结婚成家,几个春秋四季度过,从少年变成白发苍苍的垂髫老人,那是漫长的一生,也是很幸福的一生。
明明意识已经清醒,可陈南树却还眷恋着美梦不肯脱离。
直到发现实在不能再将美梦续上后,他才感知到一旁强烈的视线。
一瞬间陈南树回想起睡着前发生的事情,羞耻感再一次袭来。
睁眼是不可能睁的,一睁开估计又要被季晏棠笑话,太丢脸,想想就羞耻的要死过去。
可是装睡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尤其旁边注视着自己的人半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陈南树假装还在熟睡,然后偷偷摸摸地准备翻个身背对着季晏棠。
忽然,像是有阴风刮过,后颈都凉嗖嗖的,季晏棠幽幽的声音传来,“陈南树,你醒了吧。”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陈南树身形一僵,选择继续装睡,反正只要他不睁眼那他就是没醒。
“啪叽”一声脆响,陈南树人懵了,浑身也跟着打了个哆嗦。
季晏棠扬起手,照着两瓣儿面团又扇了下,冷酷又无情地说:“你起不起来?光着也不嫌丢人。”
陈南树麻利儿起来了,把毯子在腰上围了三圈,还把身子往沙发里缩。
季晏棠把晾干的裤子扔给陈南树,他把手伸进口袋里取出根烟叼上,借烟压下腹中那团火。
“小北,你,你怎么还抽烟了?”陈南树看见季晏棠抽烟有些不敢置信。
季晏棠睨了一眼陈南树,“你以前能抽,我怎么就抽不得?”
陈南树知道季晏棠说的是陈老汉刚出事那阵他抽烟的事,他讷讷说道:“可是我现在不抽了。”
“哼。”
陈南树又轻声说:“小北,你也别抽了,吸烟对身体不好。”
季晏棠动作熟练,烟雾缭绕,清冷的一张脸若隐若现。
“你心疼啊?”季晏棠语气轻佻。
没指望陈南树回答,他就是逗陈南树玩逗习惯了。
可陈南树抠着裤缝,喉咙里发出了极轻地一声:“嗯。”
季晏棠往嘴边送烟的动作猛地一顿,桃花眼瞪大,“你说什么?”
“小北,你别抽烟了,戒了吧。”陈南树顾左右而言他。
季晏棠却当真听话的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
戒,从今天就开始戒。
他染上烟瘾本来也是因为心情郁结,如今惦记的人儿又回他身边了,这烟早早就该戒。
季晏棠让陈南树先回家,他还有工作没处理完要留下来加班。
本来陈南树是不打算走的,他想留下来等季晏棠一起。
“你不用回家做饭吗?你不做饭我吃什么?还有黑豆,你不用回家去遛它吗?狗到底是给你养的还是给我养的?”季晏棠一边审批文件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陈南树:“那你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你做的都行。”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