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璟禾在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的时候,迅速离开。
心里倒是嘀咕,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祖宗诚不欺我。
刚走到校车旁,校车司机正站在守门亭和大爷吹牛,和煦的微风吹过钱璟禾的脸颊,他感到久违的惬意。
右手边是自己那晚和黎元跳墙的地方,这会儿看着,墙好像也没有多高。黎元那天晚上不会是故意跳不过去的吧?
这样的念头在脑中一晃悠,就被人打断。
“钱璟禾,走,我爸开车来接了。”徐友乾一路边跑边蹦,跑是想追上钱璟禾,蹦是因为考完试,有一种从内到外的解脱感,活像一只从动物园刚刚逃脱的兔子。
顺着徐友乾指着的方向,他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正打着双闪,停在校门口不远处。
“我已经和带班老师说了,你给她发个消息,确认一下就可以走了。”徐友乾说着,还不忘和他爸挥手。
钱璟禾其实已经和他妈说了大概要六点才能到家,如果现在跟着徐友乾的车回去的话,估摸得提早两小时。
应该没关系,早点回家早点休息吧。校车还得等好几个小时发车,早点回家的话,看看晚上能不能去见黎元一面。
他俩一同回寝室拿了行李,与带班老师当面沟通了,直奔校门口。
车子里的长辈见两人拖着行李箱过来,立马下车帮忙。
“爸,我同学,我们年级第一!”徐友乾介绍起人来满是骄傲。
“叔叔好,打扰了。”钱璟禾把行李放入后备箱,礼貌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好,不用客气,快上车吧。”
等两人坐好,系好安全带,车子启动了。他爸一脸轻松,好像接两人旅游回来一样,也没有问考得好不好,难不难。
李友乾的性格像他爸,他爸也特别能唠嗑,握着方向盘就开始絮叨:“乾乾,你回去之后可要好好说说洺洺,你妈这两天可被他气死了。”
他爸喊这一句乾乾,喊得钱璟禾神经一跳,差点以为在喊自己姓的叠词。原来是在叫他儿子,钱璟禾默默听着。
“又发考试成绩了?”徐友乾想不出来弟弟除了成绩,还有什么能惹妈妈生气的。
“没有,这刚开学的,还没考试呢,他最近跟着黎元,还有李北辰,不知道干什么了,回来灰头土脸的,我看着像是打架去了。”徐友乾的爸爸打了个右拐弯灯,车开得很稳。
听到黎元的名字,钱璟禾的右眼又一跳,他暗地里竖起了耳朵,认真听着,对两人的对话多了几分好奇。
“不能吧,他们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唉,今天早上,你妈收到了老师的电话,说他们三个人聚在一起收什么保护费。”虽然徐友乾是家里的长子,他爸却把儿子当哥们一样的吐槽,可见家庭氛围还是不错。
“不可能。”
“不可能。”
钱璟禾与徐友乾异口同声。
在徐友乾的认知里,弟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不可能会去干收保护费的勾当。
钱璟禾开口反驳后,其实有点后悔,这是对方父子在说家事,他插嘴不太好,但是听到了黎元的名字,话却不由自主的从嘴里蹦了出来。
他虽然对黎元了解不多,但是黎元这个人,不可能去收什么保护费的。他不是会干出这种无赖事情的人。
上次奶茶店替自己挡下浑浊粘腻的液体的一幕幕还记忆犹新,黎元他是一个正义感极强的人,虽然平日里插科打诨调皮了点,但根据自己识人的判断。
他,不可能。
功德加一
周日下午,郊区回城的路上一点儿也不堵,很快就到了钱璟禾家附近。
他从车里下来,徐友乾父子二人,帮他把行李箱搬到了十字路口旁的人行道上,钱璟禾道谢过后,车掉头开走了。
他拎着行李箱,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虽然这里不是他的房子,但是一个人在一个地方住久了,自然会有归属感。他抬着箱子上了楼,熟悉的搓麻将声音传来,侧头看了一眼,窗户大开,满地烟头,还是熟悉的配方。厌恶又亲切的感觉,让他心里亲近又抗拒。
钱璟禾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刚把钥匙捅进锁匙眼里,一只黑白相间的蜘蛛感受到了门框的震动,跌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头上的蜘蛛网竟然连片,这门是多久没有开过了?难道钱文雁一直没有回家吗?
他徒手驱散了蜘蛛网,把小蜘蛛随手一甩,也不知道蹦去哪个犄角旮旯了。
随着房门关上,震动使得房间里灰尘四起,惹得钱璟禾一阵呛咳。他立马走到小阳台,拿抹布打湿,简单打扫了一下,房间清爽多了。
房间里的陈列和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可见,钱文雁真的没有回来过。
钱璟禾收拾着行李箱,把东西拿出放回原位,该晒的晒,该洗的洗,扔校服进去的时候,他的手一滞,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拿回了房间。
他还是打算拿去洗衣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