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冉的确还没回过神来,今个这么重要的日子,三皇子不应该在家里陪着自己家人吗,难不成皇帝也同她母亲一样,巴不得他出去玩儿?
“你又怎么会在这儿?”楚琮问道,“你在这儿的原因就是我在这儿的原因,相差无几。”
舒清冉被这句话堵的哑口无言,干脆沉默,出从同她走了一路,渐渐的人又拥挤了起来,楚琮怕别人挤着她,微微侧身走在她的身后,两个人来到了河水边,有不少年轻姑娘和孩子在这里放着河灯,闭上眼睛许愿。
“今个也不是中秋,亦不是七夕,为何还会有人在这里放着河灯?元宵节好像没有这个习俗吧?”舒清冉问旁边的楚琮。
她原本是想和楚琮“分道扬镳”的,可是手上的这盏灯是人家送的,舒清冉又不好意思,只能两个人这么一路走着,可是不说话也确实挺尴尬的,连绿萝都忍不住在身后伸出手小力地扯着她的衣袖,所以她不得已才找的这个话题。
但是这个话题其实有够蠢的,元宵节放河灯不是习俗,但是都城的百姓很早就这么做了。
“习俗这个东西,无非就是图个念想,至于什么时候该有什么样的习俗,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楚琮回道。
舒清冉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拎着灯两个人在河边吹了半天的风,有打更的敲着锣,不知不觉已经戌时了。
楚琮也感觉到天色不早,虽然街道上还有不少欢歌笑语。
“我送你回去吧,回相府的路有些暗。”楚琮道。
舒清冉举着手中的花灯,道:“我不怕黑,而且还有这个呢。”
绿萝忍不住又去扯扯她的衣袖,舒清冉背后一僵,暗自恼悔。
眼前的人是什么人?这可是当今的三皇子,如今他要送自己回家应该感恩戴德才对,就算要拒绝,也不能用自己不不怕黑这个理由啊!
也不知道今日的自己是怎么了,脑子转不过来弯。
楚琮瞧着她懊恼的样子,眼底微微有些笑意,接过她手中的花灯,道:“走吧,我给你掌灯。”
回相府的路的确是很暗,超乎舒清冉想象的暗。这也难怪了,她以前很少入夜以后还在外面晃悠的,就算回来晚了,也是马车接送的,根本不会像今天这样走回去。
不过不知道是身边的人手上的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还是身边的人身上的体温,舒清冉总感觉到微微的暖意。
到了大门口,舒清冉同楚琮告别,恰巧此时,舒清漪也从外面回来了,身边跟着两个婢女,手里各有一盏灯笼,婢女后面还有两个拿着棍子的家丁。
舒清冉忍不住笑笑,看来他这个父亲依旧是很看重舒清漪啊,这么怕她会出什么事,出个门的排场都不比宫里的公主小了。
舒清漪过来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舒清冉的背影,她身边那个高大的男人自己倒是一下子没认出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府里的人。
她本想着这肯定是舒清冉在外面认识的什么朋友,大晚上的送她回来,她只要造谣的难听一些,事情传出去了,舒清冉的名声多多少少会被败坏一些,然而当她看清楚送她回来的是谁以后,内心的嫉妒原本只是星星之火,已然烧成了燎原之势。
三皇子楚琮!
他怎么会和舒清冉厮混在一起?
指甲已经卡进了肉里,舒清漪浑然不觉,她端雅地走到舒清冉身边,微微欠身,跟三皇子行了礼,然后柔声问道:“离老远就看到六妹妹身边有个护花使者,只是瞧着眼生,一时间也没想起来是谁。现在离近一看,没想到是三皇子殿下。”
“护花使者可算不上,只不过路上遇见了,看见六姑娘身边就带了一个婢女,所以就自告奋勇送六姑娘回来了。”楚琮道。
舒清漪眉毛一挑,看着舒清冉,也不知道这话她是信还是不信,只见她拉着舒清冉的手,道:“妹妹怎么就带了一个婢女出去,今个元宵,外面人多眼杂的,万一出什么事了可怎么办?”
舒清冉同样报以微笑,“让五姐姐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同于舒清冉声音的婉转勾人,舒清冉的声音是少女独有的清脆响亮,听上去就人畜无害。
回到府邸,舒清漪去了西席的院子,彼时裴昀正在磨着针,针头细得如一根头发丝一般,只要这跟针全部插入一个人的脑袋里面,那么这个人肯定就必死无疑。
一堆药材从油皮纸里面被抖落出来,裴昀搂过这些药材,放在鼻间细细嗅去,仿佛是一个嗜酒如命的得到了一壶好酒一般,如痴如醉。
“答应你的东西我都给你带回来了,你先跟我说清楚了,你要这些药材到底是为了干什么?可别跟我说还想养着你的那些恶心的虫子,这要是被府上的人看见了,我可保不了你!”舒清漪气愤道。
裴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压着嗓子道:“你放心,如果我被人发现了,一定不会告诉他们我和五小姐之间有过什么样的交易,只是会说,给五小姐做西席的日子以来,两个人相处的很是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