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么一说,长公主板着的脸果然收敛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伤心难过,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道:“母后教过我,一定要懂事,因为我是皇家的女儿,特别是我要和亲之后,我和您和父皇都让我懂事一些,大度一些,相夫教子,保两国友谊。女儿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大作为,独独这一件事,搭上了一辈子的幸福,原本以为永远都回不到故乡了。大约是老天爷可怜我,我回来了,还带着自己最喜欢的外孙女,想着安安稳稳就在京都待一辈子了。”
舒清冉心里也是有些惆怅,她想到了自己的孩子,说到底是个男孩,身份高贵,也有人帮衬着,以后要成家立业,不必像女孩子那般辛苦。
如果她有一个女儿的话,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她是实在舍不得。更何况,这个女儿在很久很久之后又回来了,带着她的血亲,舒清冉觉得,她可能会比长公主更加溺爱这个孩子。
长公主的叹息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她的死,我应该怪谁?我又能够怪谁?如果连一个恨的人都没有,母后,女儿怕是活不下去了。”
她话里带着隐忍,太后娘娘听了之后,也是沉默了半晌,“我知道你心里的恨,可是佩莉这件事情怨不得谁,谁也不能怨,你心里责怪着琮儿,我能理解,我也没让你能够原谅他……罢了,哀家老了,蹦哒不了几年就该入土为安了,就是想着能够在我闭眼之前,看到你们都和和美美的。”
“女儿做不到。”长公主流着泪直言道。
“行吧。”太后似乎也放弃了吗,“你还是要照顾好自己,其他的一切随缘吧。先看到你还安好,哪一家也放心了,就先回去了,以后有什么事不要再放在心里了,过来同哀家说,怎么说你都是哀家的女儿,私心里哀家都是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舒清冉扶着太后一同离开,在长公主府的大门口就分别了,舒清冉回头看了一眼,看守的人也是神色怪异地看着她。
一开始被打发走的怜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走到舒清冉的身边道:“灵玉公主去了一家客栈住着,身份保密的很好,她身边的人武功不弱,余研侍卫不敢跟的太近,容易被发现。但是这样的话,如果灵玉公主想个办法偷偷转移的话,余研侍卫怕是发现不了,特意让奴婢过来问一声,要不要即刻派人先把灵玉公主抓起来?”
“先等一等,去多找些人把那间客栈团团围住,一旦有可疑的人进出,立刻追过去确认身份。还有,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殿下,就说我们是一直在悄悄查长公主最近在做什么就行了。”
“这……”怜春觉得不妥,她怕殿下会以及为侧妃瞒着他而生气,到时候两个人的感情就会有裂缝,“要不还是跟殿下说一声吧,殿下是一个理智的人,奴婢知道,侧妃是怕长公主做的事情太过火,殿下会难过。”
舒清冉摇摇头,“我没有要瞒着他的意思,只是殿下知道了难免会露出破绽,长公主是个精明的人,也许一根头发丝儿都能发现端倪。再者说,我调查长公主的事情被发现了,长公主一定会生气,到时候这件事就我一个人背,免得牵扯到殿下。我想殿下,也不希望自己和长公主的关系进一步恶化。”
是夜,拓跋灵玉,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索性就起身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月亮,她有些想家了,但是更想的,是楚琮那张脸。
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我呢?拓跋灵玉垂头丧气的想。
这时外面突然有了脚步声,声音很轻,要是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拓跋灵玉赶紧把窗户关起来,躺在床上假寐。果不其然,有人竟然进了她的屋子,还坐在她的床边。
她捏着手里的匕首,寻找着机会起身直接刺了过去,那个人一个闪躲,躲过了这把匕首,但是身上的斗篷却被划开了,露出了长公主那张虽然已经年迈却依旧精致的脸蛋。
拓跋灵玉看清了来人的轮廓,吓得一下子把匕首扔在了地上,赶紧上前拉住了长公主的手,紧张道:“怎么会是你?有没有事啊?我有没有伤到你?长公主,您来的时候没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呀,害的我以为是我被哥哥发现了,他找人来捉我了。”
长公主看着地上的匕首,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高兴,转瞬就带着和善的笑,“ 今日太后娘娘过来吓坏了你吧?我也不知道太后娘娘是个什么意思?有没有发现你的存在?你出来这么久,我有些担心你睡得不好,就想着悄悄过来看看,倒是吓着你了。”
拓跋灵玉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胆子大的很,是我吓着您了才对。”
长公主摸了摸拓跋灵玉的脸蛋,一开始是笑着的,渐渐的笑容就消失了,垂着眸子,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心酸。
“你先前问过我明慧的事情,我没有同你细说,不知道今日你可有空听我细细道来?”
拓跋灵玉赶紧点头,“当然愿意了,只要说出来,您心里能够好过些,我愿意做这个倾听者。”
长公主摸出火种点亮了蜡烛,坐在了椅子上,烛光在她的脸上染了一层红绯,却依旧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