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枝!”简澄九提着礼服跑出来,拦住她的路,“爸爸专门给你挑的项链,你作什么作?”
江有枝没工夫跟她瞎扯,冷乜:“让开。”
简澄九轻咬下唇:“姐姐,以前有什么都是我不对,其实我们也可以好好地相处,算我给你认错了,好不好?”
江有枝没有理她,而是往台阶下面走,主办方给她准备的那辆车停在那边等她。
“江有枝你有没有心的?”简澄九想握住她的手腕,却被人不动声色地躲开,“你是不是觉得,温锦书在后面给你撑腰了,脊梁骨变硬了?”
江有枝抱肩看向她,神色一冷。
简澄九没有躲避她的眼神,眼边因为情绪的起伏而变得赤红:“爸爸不让我们告诉你,是他心疼你。”
“什么?”
“看来你还真的不知道,”简澄九目光流露出讥嘲,“温锦书这么些年没回来看过你一次,结果你三言两语就眼巴巴跟着人跑了,还真挺可笑的。你觉得她真的是心疼你这个女儿吗?我告诉你,温锦书在生了你之后身体就不好了,她生不出孩子,所以才会回来找你!——兰登在柏林有大把的财产还需要人继承呢,你现在过去,只不过是温锦书的下选而已。”
她说完,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去看江有枝的表情。
简澄九想看到疯狂,想看到震怒,甚至想看到江有枝在她面前无助地哭。
但是江有枝没有。
江有枝的眼神太过平静,再对比简澄九的语气,就好像是一个买了门票的客人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简澄九的鼻翼微微翕动,瞳孔放大,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突然想到她在柏林两年,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这两年江有枝经历过什么,简澄九并不知道。
“如果江朔知道,你拿财产来划分亲情,应该会很难过。”江有枝说话的声音很清泠,语气平淡,好像画中的暖玉生烟,雾霭氤氲,让人捉摸不透。
她说完,往台阶下方走去。
“难道你不痛苦吗?”简澄九跟上她的脚步,眼中流露出病态的神色,猛地抓住江有枝的衣摆,“你从前那么希望看到温锦书回来看你,后来她回来了,只是为了利用你。”
江有枝看着她,只是扬了一下唇角:“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挺可怜,被我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简澄九表情僵在脸上:“姐姐,我那个时候年纪太小,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不是故意要诬陷你。”
“可是啊,”江有枝笑意加深,“——我是故意的。”
江有枝说完,反抓住简澄九的手腕,借着她挣扎的力道,往后一倾。
简澄九还没来得及反应,听到背后传来江朔心疼的一声“小枝”。
离他们比较近的人流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立刻围过来,有的过去救人,有的就站在台阶上,对着简澄九指指点点。
世界好像在这一刻浓缩成镜中的倒影,简澄九站在中央,周围都是打量的眼睛。
“不,不是我……”简澄九后退了一步,脸色遽白,才勉强支撑起自己身体的重量,“我没有推她。”
画面一转,回到十年前。
小小的江有枝跪在地上,伸出那双小手去抓自己父亲的衣襟:“爸爸,我真的没有推妹妹啊……”
当时江朔抬起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呸,你才多大?就跟你妈妈一个样!”
千人千面,万镜一隅。
在这一刻,画面重合。
江岸48 你要是敢喝别人的酒
“江叔叔, 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戚因莱提着一篮子水果站在门口,因为刚谈完一场合约从饭局上出来,她穿着白底浅粉色正装, 跟甲方喝了一点儿酒, 脸色酡红。
江朔从走廊的长椅上站起身,点了点头,随后道:“因莱,你跟我这两个女儿关系都不错。你觉得……小九真的会推小枝吗?”
戚因莱抿了一下唇,她说的是:“最近几年跟着我父亲也学到了人情往来之间的事儿,我渐渐觉得, 当一个人开始质疑某件事的时候,不是事情真相并非如此,更多的是这个人不愿意面对。”
江朔阖目,并没有说话。
戚因莱也没有多说, 只是歪了歪头:“我年纪小,这只是我的拙见而已。江叔叔,那我先进去啦?”
打开病房的门, 戚因莱走进屋子里,把水果放在一边,神色担忧地望着病床上的姑娘:“他们说你额头砸到台阶上了, 还头疼吗?”
江有枝的额头上绑着一层白色纱布,面色微微泛白,摇头道:“还好, 不太疼。”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呢, ”戚因莱一边提高了语气说着,一边眼神往外瞄,“小九妹妹看着也是个好姑娘, 没想到……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
江有枝:“……”这也太能装了啊喂。
“走了走了,”戚因莱松了口气,凑近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