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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莹然听了这话,心下大震,强忍了心头的狐疑,只皱了眉头道:“姑娘你说清白些,我却是听不明白呢。”又冷冷道:“这世上不知廉耻的女人多得是,姑娘你若有识,就该离这种下贱的女人远些。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姑娘跟这种人结交,也要三思才是。”
媚庄见张莹然已是动容,心下略定,便换了神色,同张莹然做知己状,低语道:“安夫人这话说得不错。我虽与那位姑娘是旧友,却也很不齿他们这样的行径。当年也曾苦劝过她,可她一意孤行,我也没有办法。只我那位旧友和那位公子当年已是都顾不得了,便假死私奔,已是不能没有彼此,只要两人在一处,哪里都能为家。”
听到这里,张莹然已是不耐烦,正色道:“姑娘真是口齿伶俐,赶得上说书的女先儿了。——姑娘不去开门做生意,真是可惜了这样的好口才。”
媚庄见安夫人这话说得难听,也脸上微红,只幸亏脸上蒙有面纱,外人到底看不见,便也含笑道:”安夫人过奖了。我只是气不过他两人的所作所为,仗义执言而已。”
张莹然便不客气道:“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起染坊来了。——我跟你说,休要在我面前胡言乱语,诋毁他人,小心我让人抓你去衙门!”
媚庄忙做了大惊失色状,赶紧给安夫人跪下,低声哀求道:“求安夫人莫要生气。我也知道,这种话,说出来便是吃力不讨好。可如今,我见那位夫人仍是蒙在鼓里,一心以为良人为国捐躯,为他守节,却哪知道那人正在外头有了新欢,跟人逍遥快活!——我不过是实在可怜那位夫人,才终于鼓起勇气,要将此事说出来。”
张莹然却仍是不信她,便道:“这世道,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为何那位公子要为了个女子,抛家弃业,担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名?——若实在喜欢,纳了做妾便是,又如何要大费周折,做出此等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媚庄眼珠一转,忙解释道:“这话说来就长了。安夫人可有时间,听我慢慢道来?”
”你说,我听着呢。”张莹然一幅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
媚庄就跪在地上,抬头对张莹然低声道:“我那位旧友,自小也是在家娇生惯养,惟我独尊的一个人。也是前世的冤孽,她和那位公子也是意外相逢。起初那位公子救了我那位旧友一命。后来机缘巧合,我那位旧友又救了那位公子一命。青年男女,一个美貌,一个英俊,又彼此都有救命之恩,也是过命的交情,一来二去的,便好上了。”
“那位公子,也曾经想过要纳我那位旧友为妾。可是一来担心嫡妻不容,二来又怕辱没了我那位旧友,因此一直举棋不定。”
“想来安夫人也知晓,那位夫人,并不是能容人的人。”
听到这里,张莹然就打断了媚庄的话,道:“这话就不对了。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再不能容人,那位夫人也不过是个女人。——若是夫君执意要纳妾,哪有人能拦的住?”
见媚庄仍是可怜巴巴地跪着,张莹然于心不忍,便道:“你起来说话吧。”
媚庄忙谢了张莹然,就起身接着道:“安夫人是个明白人,正是这个理儿。我也劝过我那位旧友:若是实在心爱那位公子,就委身做妾,也能跟他相携白头。何必要弄到这种地步?”
“只是安夫人不知,我那位旧友,却也是个执拗的人。她出身比那位夫人要好些,是家里的嫡女,也是个容不下人的人,别说做妾,就算是做正妻,也要那位公子只有她一人。——要说我这位旧友的性子,跟那位夫人,倒是有些相似。”
说着,媚庄嘴角微微翘起,“那位公子既心爱她,又无法让她委身做妾,便也甚是苦恼。我那位旧友见事不能谐,也是刚烈之极,便要跟那位公子断了来往。谁知那位公子也是个痴情种子,死也不肯跟她分开,有心想休了自己的原配,可是却又苦无借口。”
“安夫人想来比我知道得更清楚。那位公子出身于旧朝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而那位夫人在那位公子家里,育有唯一的一个嫡子,全家上到老太太、掌家的家主,下到仆役丫鬟,都是拿她当了宝,如何能让那位公子无故休妻?且那位公子移情别恋之后,对那位夫人也心怀愧疚,并不敢做得太过分。”
“后来无法,我那位旧友实在爱极了那位公子,也到底舍不得跟他断了。便跟他说,只要两人能做正头夫妻,就算不进他家门也使得。那位公子这才定计,假死脱身。”
张莹然听了,沉默半晌道:“既如此,就当那人真的死了,好歹活着的人,心里也好受些。——你如今告诉出来,也于事无补,只让人徒增伤感而已。”就对了媚庄叮嘱道:”姑娘这话,也就对我说说,还请千万不要对旁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