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姐姐你别急,很快就能做好。”杜恒雪说着,急匆匆转身就走。
杜恒霜一边叹息,一边看着杜恒雪带着青儿快步离去。
诸素素走过来,也跟着叹口气,拍了拍杜恒霜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好。
杜恒霜定了定神,转头问站在一旁的葵婆,“你是葵婆?在孙家几年了?”
葵婆笑着道:“我是帮佣,不是孙家的下人。”
杜恒霜明白了,就是请的临时雇工。她很惊讶,孙家就算穷到这种地步,杜恒雪也带来大笔嫁妆,总不成连几个粗使婆子都买不起吧?
“您可知道,孙家到底有多少下人?”杜恒霜忍不住问道。
葵婆笑嘻嘻地凑到杜恒霜身边,有些神秘地伸出两个手指头:“只有两个。——您是少夫人的姐姐?亲姐姐是吧?”
杜恒霜点点头,“嫡亲姐姐。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是她唯一的姐姐。”
“那就好了!”葵婆一拍大腿,拉住杜恒霜走到那间唯一没有上锁的后罩房门口,“您过来,我跟您说几句话。”
杜恒霜跟着走过来,盯着葵婆问道:“什么事?”
葵婆就道:“这位夫人,我看您也是有些银子的人,就帮一帮少夫人吧。她可怜啊,寒冬腊月,还要用凉水淘米做饭,柴火略用多一点,老夫人就要说她。她刚嫁进来的时候,我刚来孙家帮佣,那样娇滴滴的一个漂亮小娘子,您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杜恒霜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那孙家太太虐待我们雪儿不成?”
葵婆忙摇头,“虐待倒说不上。因那孙家太太听说年轻的时候过过苦日子,所以如今,老是用自己的事说与少夫人听,让她知足惜福。少夫人刚嫁进来的时候,老夫人手把手教她洗衣做饭收拾屋子,打扫院子。我老婆子是做粗活的,平时也帮少夫人烧烧灶膛,砍砍柴禾,凡是她做不了的活儿,我都偷偷帮她做,少夫人还能歇一歇。只是……只是……”
葵婆支支吾吾几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只是我家儿媳妇就要生产了,我要回去带小孙子,不想再在外面帮佣了。我一走,粗活儿细活儿就只有少夫人一个人做了。我看她实在可怜,虽然比刚嫁进来的时候有力气多了,可是……可是……那样娇滴滴的一个小娘子,这些活儿真不应该是她做的。少夫人人和气,待人好的不得了。我老婆子的儿媳妇前些日子差一点小产,是少夫人将她的一支金钗偷偷送与我老婆子,我婆子才能拿去当了十两银子,给我儿媳妇请了好郎中医治,她的孩子才保住了。——就为这事儿,害得她挨了老夫人足足两天的骂,说她不会经管东西,好好一根金钗说丢就丢了……”说得十分尴尬。
杜恒霜听得呆住了。她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妹妹跟一个粗使婆子这样亲热熟稔!只因这是在这个家,唯一真正关心她,对她好的人!
只听那葵婆又道:“我儿媳妇感念少夫人的恩德,跟我说过好几次,要我好好报答她,我想着,最好的报答,就是让她娘家人知道她现在过得什么日子。说实话,我老婆子家里也很穷,但是我还不至于把自己的儿媳妇当下人使唤。特别还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这葵婆也是市井之人,对杜恒雪,除了“娇滴滴的小娘子”,似乎说不出别的话来形容。
不仅杜恒霜听得肝肠寸断,就连诸素素都忍不住红了眼圈,挽起袖子道:“霜儿你不要拉着我,我要去把那老虔婆拉过来抽死!”
杜恒霜回过神来,紧紧拉住诸素素的衣襟厉声道:“你别乱来!且给我忍一忍,我自有计较。——这些事,我不知道就罢了。现在我知道了,自然一日也不能让我妹妹再过这样的日子!”
葵婆忙道:“夫人一定要说话算话!少夫人是个好人……”
杜恒霜回头问葵婆,“葵婆,不瞒您说,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我疼她比自己更甚。我想知道,这家里除了您,还有两个丫鬟,她们平日里都做什么活儿?”
葵婆对着上房的位置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道:“那两个丫鬟,一个就知道围着少爷转,一个就知道在老夫人面前打旋磨儿。——夫人,您是少夫人的娘家人,怎么能尽给她挑这些忘恩负义的小蹄子陪送过来?”
杜恒霜窒了窒。她实不知道这些事。若是她在这里,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杜恒雪嫁给这样的人家。——就算嫁了,也要给我立刻合离走人!
诸素素只好为杜恒霜解围,“葵婆,也不是我们夫人的错。我们夫人这两年不在长安,这几天刚刚回来,就马上来看雪儿妹妹了。”
葵婆这才明白过来,脸上笑开了花,“原来是这样!我先还以为夫人是敷衍我老婆子的!原来夫人这两年不在长安……”
杜恒霜心神不宁地转过眼眸,透过她面前那间后罩房半开的窗子,杜恒霜看见了里面的陈设,又一次呆住了。
里面一张低矮的床,破旧的床帐上无数个窟窿补丁。跟她在梦中见过的,面黄肌瘦的妹妹躺得那张床一模一样!
杜恒霜再也忍不住,径直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