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瞒得过去吗?——她手里还有人证呢。柱国侯夫人救了她,你又怎么说?”
穆夜来笑了笑,她自信没有把柄落在杜恒霜手里,就轻言细语地道:“……柱国侯夫人怎么那么巧,就救了她?会不会是贼喊捉贼呢?娘娘您想想,这么说,是不是比完全承认整件事是我们做的,更有好处?”
穆贵妃心里一动,沉吟道:“你是说,我只承认在宫里动的手脚,宫外的事情,要死也不认?”
穆夜来点点头,“娘娘聪慧!”
穆贵妃细细琢磨,发现这是要把尹桂儿在宫外被追杀的事栽在杜恒霜头上了。——真可是一箭双雕的好计。
一方面,可以在陛下那里洗清更大的罪责。毕竟在采选的时候做个小手脚,无伤大雅。人都出宫了,还要赶尽杀绝,就很过份了。陛下一下子就给尹桂儿封妃,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对穆贵妃这样心狠手辣不满。如果穆贵妃死不承认在宫外做手脚,陛下那边就算疑惑,也不会如同之前一样,对她耿耿于怀了。反正听穆夜来的口气,杜恒霜并没有抓到他们的把柄。
另一方面,也可以离间杜恒霜和尹桂儿。杜恒霜将尹桂儿送入宫中分穆贵妃的宠,当然是想从尹桂儿那里得到好处的。将心比心,穆贵妃觉得,没有好处的事,杜恒霜是不会做的。
两人计议已定。
穆夜来走了之后,穆贵妃取下头上的发簪歩摇,散开发髻,披着一头青丝,又脱了华贵的锦缎宫装,换上月白色绸服,也不穿绣鞋或者靴子,只光脚穿着木屐,来到永昌帝的寝宫前请罪。
让人通报之后,她就静静地跪在门口,一脸的肃穆庄重。
永昌帝对穆贵妃很是不满,但是听说她亲自过来请罪,又跪了一个多时辰,有些于心不忍,便出来道:“你起来吧。”
穆贵妃抬头,脂粉未施的脸上珠泪滚滚,哽咽着道:“陛下,您不要不管臣妾……”
盈盈的双目看得永昌帝大为怜惜,忙伸手将她扶了起来,道:“知道错了?”
穆贵妃连连点头,“是臣妾一时猪油蒙了心,嫉妒尹妹妹,才在采选中做了手脚,只想她一辈子不能入宫。”
“只是这样?”永昌帝轻哼一声,“那你在宫外派人追杀她,又是怎么回事?”
穆贵妃一下子叫起撞天屈,“陛下,如果是臣妾做过的,臣妾一定不会隐瞒。像在宫里采选做的手脚,臣妾就一五一十都说了。可是臣妾没有做过的事,谁也别想栽到臣妾头上!——想踩着臣妾的脸做好人笼络人心,臣妾一定跟她没完!”
“哦?”永昌帝斜了穆贵妃一眼。他对穆贵妃很了解,知道她性子比较直,不是那种肚子肠子七弯八拐那种女人,确实有些敢做敢当的安西女子的豪气。
尹桂儿在永昌帝后面出来的,听了穆贵妃的话,不屑地撇了撇嘴。——如果在宫外追杀她,以及去她娘家捣乱的人不是穆侯府的人,她把脑袋拧下来给穆贵妃当马球打!
这个世上总是有那么些人,睁眼说瞎话说得比真的还溜,也不怕天打五雷劈!
尹桂儿就笑着走了过来,挽着永昌帝的胳膊摇了摇,道:“姐姐既然这么说,陛下就信了她吧。”又转头对穆贵妃道:“姐姐发个誓吧。若是姐姐愿意发誓,说这事不是姐姐做的,陛下就信了姐姐了。——是吧,陛下?”
永昌帝含笑看了尹桂儿一眼,伸手捏了捏她精致的小鼻子,笑道:“好吧,都依你。”
“发……发誓啊……”穆贵妃的声音有些飘忽,眼神闪烁起来。
“是啊。姐姐发个誓吧,发了誓,陛下肯定就信了。”尹桂儿对她眨眨眼,“就说,如果在宫外追杀桂儿的是穆侯府的人,姐姐就自饮鸩酒。——如何?”
穆贵妃浑身打了个寒战,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她正要反唇相讥,可是瞥见永昌帝逐渐抿紧的唇角,她心里打了个突,忙举起右手道:“我发誓!若是桂儿妹妹在宫外被人追杀,是穆侯府做的,我……我……穆夜歌……自饮鸩酒!”
“还有,穆侯府满门抄斩……”尹桂儿又笑盈盈地加了一句,“这样才够诚意。”
“你——!”穆贵妃暗暗瞪了尹桂儿一眼,发现自己落入了她的圈套,但是永昌帝在旁边沉默不语地看着她,她不说又不行,只好咬牙切齿地道:“穆侯府满门……”
“不用满门抄斩这样严重。”尹桂儿一边说,一边也在观察永昌帝的脸色,见他脸上似乎有不忍之色,尹桂儿忙改口道:“只要穆侯府满门夺爵流放就可以了,嗯,穆侯一人抵罪,总可以了吧?”说着又加了一句,“那伙人可是企图杀我尹家全家的。我只让姐姐用穆侯一个人发誓,够宽宏了吧?”
穆贵妃只好跟着道:“……此事若是我穆侯府所为,我父亲穆侯以身抵罪,穆侯府满门夺爵流放。——这样行了吧?”
“姐姐真是爽快,妹妹信了姐姐了。”尹桂儿像是十分欢喜,亲自将她扶了起来,又瞪大眼睛看着永昌帝,道:“陛下,臣妾信了,您信了没有?”
永昌帝莞儿,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