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感觉到,如果这一次他再退让,他这一生,都将和霜儿再无可能。
况且霜儿,好像从来都不在乎他是不是有权有势。他最无助的时候,是她不离不弃……但是在他最风光的时候,他都做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萧士及的眼里突然一阵酸涩,他仰起头,看着额顶触目可及的精铁板子,很清醒地认识到,这就是一个关狗的笼子……
萧士及深吸一口气,将那股刚到喉头的哽咽咽了下去,他苦笑着摇摇头,“太子殿下,这个话不是这么说的。打仗的时候,我虽智谋百出,甚至也曾经诈降轻敌。反正只要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我不在乎手段,只要结果。可是这件事不同。这件事,关系到我的妻子。这个口,我不能松。男儿流血不流泪,非要用女人让我低头,我萧士及做不到。”
“可是你以前不是对穆夜来很有好感来着?不仅出双入对,还送她十万两银子……”太子忍不住道,暗忖这萧士及也太过份了吧,之前明明关爱有加,现在又来装大义凛然……
萧士及深吸一口气,有些无言以对。是,那时候,他以为这一切都是不要紧的,都是为了他的“大事”。可是现在看来,他的“大事”回报给他的是什么?——是一个关着狗的铁笼子……
至于穆夜来,萧士及摇摇头,“太子殿下,该还的,我都还了。还不了的,您就把我杀了,我也是这句话。——总之是不可能。”
太子霍然站了起来,“你——放肆!”
“我只想问太子殿下一句,我拼死拼活为大齐作战,陛下和太子殿下又把我当什么?”萧士及冷笑道:“就算是条狗,也要给个喘气的空档吧。”说着,闭上眼睛,不想再跟太子说下去。
话说到这份上,太子也知道说不下去了,便扔下一句话,“你别后悔就行。”说着,转身离去。
很快,一道旨意从太极殿发往柱国侯府,让他们马上搬出崇康坊的柱国侯府。
因为那个侯府是陛下御赐的,一旦爵位被夺,就不能再住在里面了。
这消息传到柱国侯府,萧义一下子惊呆了。府里两个正经主子,一个下了天牢,一个远走他乡,他一个下人,能做什么主啊?情急之下,他想起杜恒霜让他转交的几封信,忙亲自跑了几趟,先去京兆尹府给方妩娘送信,然后去安国公府去给诸素素送信,还有知画的信,他就亲自送到她手上。
这三家收到信,顿时觉得情况紧急,便不约而同坐着大车来到柱国侯府,正赶上一群护军过来,吵吵嚷嚷要赶里面的人出府。
诸素素扶着安子常的手焦急地从车里下来,看见这样一副乱糟糟的景象,忙道:“公爷您快去帮帮忙啊……”说着又伤心又自责,“霜儿怎么说走就走了?她那天来我们家,就是来道别的啊,可叹我真是脑子进水了,一点没有看出来异样。”
安子常忙安慰她,道:“行了行了,霜儿这一次离开,应该是计划很久的,而且她也给你写信了,告诉你他她去的地方,不是突然远走的。”
诸素素听了,还是非常自责,道:“先别说她了,你快帮着把萧家的人弄出来。哦对了,还有他们的东西啊,库房啊,银子啥的……”
安子常极力忍住笑,道:“我晓得的,你放心,丢了谁也不会丢了银子。”
诸素素对安子常的办事能力还是很放心的,便扶着丫鬟的手走到方妩娘的车前,行礼道:“许夫人。”
方妩娘看见是诸素素大着肚子走过来,忙道:“安国公夫人,您也来了?”
诸素素点点头,轻声道:“幸好霜儿带着三个孩子走了……”
一说起这件事,方妩娘的眼泪又下来了,哽咽着道:“这孩子,什么事都自己拿主意,如今这样大的事儿,她也不跟我说一声,就……”居然不声不响就跟萧士及和离了。
方妩娘心急火燎地刚坐车过来,结果又听说萧士及的柱国侯爵位被夺,因抗旨下了大狱,府里正要他们搬出来,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萧士及还是做着他的侯爷,方妩娘知道自己会很不平衡。
现在发现萧士及也讨不到好,方妩娘倒是心态平和一些了,只是道:“龙氏还疯着呢,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地方住。”
说话间,知画也走过来,对方妩娘和诸素素行礼,着急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夫人走了,这侯爷的爵位也没了?”
诸素素忙道:“这事一言难尽,还是帮着萧家人赶快搬出来,最要紧是自己的财物一点都不能丢啊!”
知画点点头,道:“我们老爷也来了,他说敬柱国侯是条汉子,一定要来帮忙。”
方妩娘感激地道:“知画,真谢谢你帮霜儿做了那么多事。”
知画忙道:“夫人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过是帮点儿小忙罢了。”
几个人说着话,就看见知画的夫君和安子常一起,过去跟护军交涉。
因萧士及没了侯爵,他的五百亲兵也不能再有了,很快就有兵部的人过来,让这些亲兵去兵部报到,要重新分派他们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