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不该被滔天权势一叶障目。”
四爷是个睿智之人,一切都是身份使然,作为天潢贵胄,四爷这样的人上人,根本不会意识到蝼蚁的力量究竟有多可怕!
在他们这些皇子眼中,蝼蚁若敢飞蛾扑火,只能自取灭亡。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古往今来,又有多少王朝更替都是从最底层开始撼动的。
李金桂曾经也是最底层,能感同身受那些被要挟的大臣,若有的选,谁愿意生而为奴。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左不过就是这些王侯将相投胎的运气,比他们这些蝼蚁好而已。
其实四爷并没有错,只不过身份使然。
“王爷,您没有错,身份使然,若妾身在您的位置上,也会对那本百官言行录疯狂。”
“金桂,你一定要与胤禛如此生疏?”
听着她一口一个王爷,胤禛没来由的慌了神。
旋即疾步上前,靠近她一些,那种怅然若失的慌乱才稍稍消弭。
“爷说过后宅不得干政。”
“爷没说过!”
胤禛梗着脖子,蛮不讲理的反驳道。
“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千万不能忽视蝼蚁的力量,切记。”
四爷这些皇子们总觉得臣子就是奴才,奴才天生就有卑骨。
所以在对待奴才的态度上,所有的天潢贵胄都如出一辙。
这些年来,在李金桂刻意的引导下,四爷对奴才的态度才稍稍改观。
相比于其他的皇子,四爷如今的态度转变,已是难能可贵。
“没想到太子再度被废,最先出局之人,竟然是这几个月来,圣眷正浓的九弟。”
若非金桂当时的坚持,那么最先出局之人,毋庸置疑是他。
“爷,不争既是大争,妾身觉得爷不该只是将万岁爷当成皇帝,你们不止是君臣,还是血浓于水的天家父子。”
“万岁爷其实挺可怜”
“金桂!”
胤禛伸手捂着李金桂的嘴,警惕的看向四周。
“爷应该让万岁爷享受天伦之乐。”
“恩,听你的,军师!”
“这回不是狗头了?嗯?”
李金桂揪着四爷的耳朵揶揄道。
“为夫不敢,不敢!”
胤禛知道自己的缺点,这种与生俱来的缺点,几乎他的兄弟们身上都具备。
何其有幸,有金桂在身边,恰恰能弥补他这一致命的弱点。
“冷?”
胤禛看着她不住的在雪地中跺脚,于是伸手,将落在她肩头那些莹白的雪花与梅花瓣轻轻拂开。
“爷与你一道斋戒茹素,外头凉,爷只是送你回禅房!”
见她这幅模样,胤禛忽然觉得可爱的紧,于是唇角微扬起。
年邀月理了理鬓边,此时她正端着食盒站在听雪堂门口。
“劳驾这位小哥哥通传一声,就说年侧福晋亲自替熬了一盏骊塘羹。”
年邀月身边的贴身丫鬟忍冬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塞进那看门的小太监手里。
“呦,年侧福晋这是折煞奴才,奴才这就进去通传一声。”
听雪堂的小太监都有眼力见,此时只满脸堆笑的将那赏钱揣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