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本是八大胡同里的窑姐,昨日忽然碰到一出手阔绰的挑剔公子哥儿。
只道是替自家主子在外张罗一房小妾金屋藏娇。
却不想那公子哥儿挑挑拣拣了许久,最后竟是挑中她这半老徐娘。并当即给她赎身从良。
也不知这家的主人究竟是何许人,排场倒是挺大,她被人蒙着眼睛,坐着一顶软轿连夜被人抬入府中。
今日天不亮,她仍在睡熟,房内却忽然闯进来两名沉默寡言行事老练的婆子,替她梳洗打扮,描眉点唇。
磨磨蹭蹭的捯饬到门外响起唢呐笙箫的喜庆乐声,这才将她的红盖头匆匆放下。
那两个老婆子还千叮咛万嘱咐她,主人家不喜欢多言的女子,让她不能吱声,这才扶着她入了喜堂。
方才她披着盖头却是听的真切,眼前的男子模样又生的万一挑一,此时她哭天抹泪的匍匐于地,老脸不争气的微微泛红。
“民女实在不知您口中的她究竟是何许人!民女也是被人诓骗至此!民女冤枉啊!”
“闭嘴吧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许聒噪!”
苏培盛出手就给了这女子一个大耳瓜子定定神,吓得那女子不住的连连点头。
“从昨日到今日,可有人给过你什么东西?或者说过什么特殊的话?”
“仔细想!若是有半点遗漏,小心你的贱命!”
“是是是!!奴家一定好好想!”
她绞尽脑汁,反复回忆着遇到那公子哥后发生的点点滴滴,生怕错过什么致命的关键处。
“对了对了!那公子哥脸上始终蒙着面纱!他临走前倒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好像说的是什么哦对了,他说一切归零,你我互不相欠”
“其他奴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家只是一时贪财,奴家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被那狡诈的公子哥儿蒙骗来!”
她哭丧着脸,实在是想不起其他有用的信息,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男子,她再也支持不住,尖啸着就要夺路而逃。
“不必追!”
互不相欠?胤禛将始终握在手里的红绣球用内力化为齑粉。
“找找到她!”
他话音刚落,本就苍白没有血色的唇竟是溢出一抹猩红,旋即眼前一黑,再次昏厥
“主子,可要歇息片刻再赶路?”
苏培盛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主子满眼的疲惫之色,他已经两天两夜都未曾合眼,眼中都布满了血丝。
主子的意志力惊人,靠着对金桂姐姐的疯狂执念,连短暂的闭目养神都不曾有。
若是换成全盛时期的他,也许不值得一提,但如今他深受重创,又怎能真的承受住连日来的奔波劳累?
“无妨!”
“主子,奴才肚子疼,哎呀”
苏培盛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看着主子。
“恩。”
胤禛知道这忠心的奴才只想让他歇息片刻,所以才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算了,他不要命,但不能让苏培盛陪着一块颠沛流离。
这奴才这些年来身子骨也不好,胤禛勒紧马绳,暂且陪着这奴才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