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梭椤树?
周梦岑眼色疑惑,瞥了秦墨一眼,心中有些纳闷,却镇定自若配合才点头:“……好。”
“我去打下手。”东叔跟着自家老婆进了厨房。
“你昨晚没在客房睡?”直到身边再无旁人,周梦岑才问起这事。
秦墨推着自行车,目光在她身上轻轻一落:“待到早上五点,去车里睡了,大黄蜂可以作证。”
周梦岑下意识看向在前面撒欢的大黄蜂。
好家伙,早上竟然一点声响都没有。
想了想,她又解释:“其实没必要。”
周宅远离古镇游人中心,附近除了东阿婶家的小别墅,再没有别人,自然也不会被有心人看到。
“那自行车呢?”她抬着下巴指了指他身旁的小车子。
秦墨笑:“东叔说,骑自行车去,方能一睹青禾山的优美风景。”
周梦岑想说一句,您可真闲。
用完早餐过后,在东婶的目送中,两人一车一狗,往青禾山方向走去。
周宅侧边有一条小路,是当年周梦岑父亲请人修的,可以骑车进山,直通梭椤树景观点。
好在今天周梦岑一身休闲的套装,也适合徒步爬山,只不过一如既往的黑色简约。
秦墨看了一眼她脚上的矮高跟皮鞋,问要不要上车。
周梦岑摇了摇头,总觉得跟他相处这一天一夜已十分不妥,再坐他的车,会更良心不安。
“听说这条路挺远的,周总还想留我吃中饭的话,也不是不行,”秦墨停下,作势要拿出手机打电话,“我让郑斐晚点过来……”
“我中午有个会议。”周梦岑无奈出声,走到自行车后座,犹豫了两秒,温馨提醒一句,“你骑慢一点儿。”
秦墨得逞一笑,收了手机,身子前倾,懒懒倚在车头,回头笑她:“又不是第一次载你,怕什么?”
周梦岑抿唇,有些视死如归侧坐了上去。
好在这个时间点,没有人会赶来看一棵还没开花的老树,所以路上也没有碰到别人,只闻山中翠鸟啼鸣、鸟语花香,满满的负氧离子,清新怡人,身心舒缓。
虽然是小路,但修得平整,如公园里的林荫小路,一点都不颠簸。
不过周梦岑还是下意识扶紧了车后座。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坐过自行车了,最后一次坐,也是他载她。
有一次因为在图书馆自习,有一节专业课差点迟到,他便用自行车载着她一路狂踩,到教学楼下,遇见同班同学,同学打趣两人怎么一同过来,她云淡风轻解释:“路上遇见秦学长,就搭了个顺风车。”
彼时她心中还盘算着,两人恋情越少让人知道越好,这样万一等日后真分手了,也没那么多人打探缘由。
当时她为了上课,没有去看秦墨的脸色,但如今仔细回想起来,好像他后来几天都闷着一张脸,似乎在跟她生气,只是当时她心中记挂着母亲的病情,并没有分更多心思与他,也忘了后来两人是怎样和好的。
只是自那次之后,秦墨再也没载过她。
时隔七年,岁月弄人,她再度坐在他身后,望着那挺括宽肩的背影,与曾经的白衣少年俨然不同。
而她好像也无法控制自己,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怎么想起来看古树了?”
“听说它能许愿,所以想来看看。”
周梦岑气息一凝:“你是来许愿的?”
“嗯。”
“求什么?”
“当然是求心中所想所念,皆能如愿。”
周梦岑联想他即将结婚,想着大概是过来祈求姻缘美满的,便没有说话。
偏秦墨还要回头问她:“周总觉得,这里灵吗?”
周梦岑想说不灵,毕竟她求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失去了母亲。
可这棵树毕竟是青禾古镇的招牌,她作为开发者,怎可在投资人面前砸自己的招牌?
“不知道,我又没有求过姻缘。”
也许这里的神明不管生死,只管姻缘,毕竟每年有那么多人过来还愿。
“滋——”
自行车忽然一个急刹车,车轮在路面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空气在这一刻似乎也凝固了,周梦岑身子不受控往前一倾,直直撞到秦墨后背她的脸颊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惯性拉进了他的世界。
男人的后背坚实而温暖,她的脸颊能感受到他西装面料丝滑的纹理,以及一脉一脉传过来的体温,这种亲密的接触让她心跳加速,脸颊滚烫,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她紧张之际,秦墨忽然扭过头,眼里似笑非笑:“周总怎么知道,我求的是姻缘?”
周梦岑直起身,脸颊离开他的后背,看向另一侧风景。
“我不知道。”
“是吗?”
自行车重新启动,呼啸的风声里,夹杂着男人轻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