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跟满营的教官士卒,登时跟看怪物一样看着何瑾军师,这是计较自己脑袋,值不值钱的时候吗这难道不该,先想着如何保住脑袋吗
可何瑾的脑回路,就是跟他们不一样,还是气愤道“不行,我得找他们说说去,太不尊重人了”
说着,他真的迈步就要往营外走。
反应过来的朱厚照和教官士卒们,当时就急了,连忙跑过来拉住他道“军师,军师你呃,先消消气儿,这事儿咱得从长计议。”
还是出身高门大户的徐光祚会办事儿,劝了这么一句后,又让常怀先从后面抱住何瑾,硬拖着他回了中军大帐。
就这样,何瑾还不甘心呢。
两条腿儿乱扑腾着,嘴上不停叫道“你们谁也别拦着我太伤人自尊了,这事儿我跟他们没完,没完”
“军师,咱先不说这事儿跟他们完不完。”徐光祚一脸纠结地望着何瑾,小心翼翼地道“在下知道军师无惧生死,只为大明社稷的未来。可”
“谁说的”何瑾却不认可,打断他道“大明社稷有我没我都不差啥,可这事儿,我就是气不过”
徐光祚顿时一脸黑线。
足足反应了半柱香时间,才找回自己的思路“不是,军师这种事儿难道不该先谋身,再谋人吗”
“谋身”何瑾一愣,道“他们还想糟蹋的我身子,才给我一百两不行,这事儿太欺负人了,我铁定跟他们没完”
“没完你个大头鬼”
朱厚照实在听不下去了,猛然憋红了脸,怒吼呵斥道“他们要杀你,要派人杀你啊知不知道”
“我,我知道啊”何瑾这才被吓住了,弱弱地反问道“可,可他们出的钱太少了啊”
砰的一下,朱厚照气得又拍了桌子,道“你还要不要命了”
“当然要啊,命只要一条,我不在乎谁在乎”
众人一听这话,觉得何瑾脑子没毛病啊这逻辑啊,说话什么的,不都挺清晰的吗,怎么就不干正经事儿呢
可不料,随后又听何瑾继续弱弱道“可他们也杀不了我,以及我的家人啊这段时间,我就呆在军营里,哪儿都去不了。派刺客来戒备森严的军营来杀我,除非他们脑子被驴踢了。”
“至于我的家人,不是说陛下已派了锦衣卫保护吗再让火儿去通知一声,告诉秀儿和清霜这几日就呆在家中,不也没事儿了吗”
“嗯”众人不由就对视了一眼,忽然便觉得没错啊,好像就是这么回事儿呀我,我们刚才穷担心了个啥
一时间他们面面相觑,觉得原来人家何瑾脑子没病,他们脑子才有病。
“叔,叔父”张仑琢磨了半天,才抓住他话里的一个漏洞“你怎么光想着通知两位婶娘,叔奶奶难道就不用通知了”
通知我娘呵呵。
少年,你果然太年轻,她要是知道了这事儿,肯定会高兴死了。不把京城整个地下暗杀黑市,搅个天翻地覆才怪。
人家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嘛,还是放过他们吧。
“可,可军营也会放假啊,军师难道想一辈子就呆在营里”张仑的问题换来了淡淡的嘲讽,朱厚照却还浑然不觉,又再接再厉问了个更蠢的。
何瑾果然都没耐心了,道“殿下,勋贵的权势,大部分早就被兵部给夺了。如今之所以还能这般跋扈嚣张,无非就是倚仗着圣眷而已。”
“倘若昨日的那场闯营,他们真将这座军营闹个天翻地覆,陛下说不定还会顾忌几分。可他们连番几日的表现,简直就像一连串奇丑无比的闹剧,已让陛下彻底看清了其色厉内荏的本质。”
“勋贵没了一腔血勇,就如猛兽变成了只会哼哼唧唧的弱狗。微臣扒掉了他们最后遮羞的裤衩后,他们看似更加怒不可遏,还放出了要取我首级的传。孰不知,这愈加暴露了他们无能,更使得陛下对他们嗤之以鼻。”
“而陛下对他们越是厌恶,他们就越没了资本。对付这些已根基不复的家伙,只需见招拆招、反戈一击即可,又有什么值得好担忧的”
这番话落,大帐里登时一片抽气声。
谁都没有想到,何瑾看似吊儿郎当,却有着一双洞彻九幽的慧眼,早就将勋贵集团分析得剖皮见骨
尤其对于徐光祚来说,对此更是感同身受。
徐家按说当是大明朝,当之无愧的勋贵之首。可结果呢,自定国公第三代起,徐家在勋贵集团中便日趋没落。
徐光祚的祖先徐永宁,多次被朝臣御史弹劾,还因误毁制书一事被连坐,已称病三十多年未上过朝。而他的父亲徐世英,更是因饮酒宿娼一事,被丢入过大理寺受审,至今未曾袭爵。
到了徐光祚这一代,已从祖父和父亲遭遇上,看出勋贵集团的显赫或没落,说白了就是寄托在皇帝的宠信上。
而如何才能得到皇帝的宠信
徐光祚之前对此并不清晰明朗,直到遇见何瑾之后,他才渐渐有些开窍儿只有成为对大明朝真正有用的勋贵,才会圣眷不衰
否则,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