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呢,吃顿饭人家还给钱。
他专心致志地对着镜子折腾自己的肱二头肌,自恋地让我摸他充血的胳膊,“感觉是不是大了?”
我生无可恋,“哎呀,你到底去不去?”
郝泽宇不接我这茬,“福子,要不你也在这儿办张卡吧,咱俩一起练。”
“我花那么多钱吃那么多好东西,才攒的一身肉,还要花钱送走?又被你带跑了,算了,你不去就不去吧,我也懒得废话了,反正你去不去,我工资都照发。”
我今儿穿了新鞋,磨脚,我干脆把鞋脱了,坐在健身房的瑜伽垫上。我搓着脚,心疼地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买这红底鞋了,还有这衣服,jil sander的!本想今晚给你充场面的!”
“给我充什么场面?你是要过去勾搭帅哥吧。”
我恬不知耻地承认,“当然主要是勾搭,顺便给你长脸啊。我听说你以前公司的人今晚也过去,万一碰到你以前的经纪人呢,不能让她瞧不起啊,我听说老牛今儿还借了块百达翡丽戴呢……”
我正说着,咣当一声,郝泽宇把哑铃扔到一边,他叹了一口气,“哎,你们真是逼死我。”他把我拉起来,“走吧,我回去换件衣服。”
郝泽宇是条汉子,说到做到。回家后,果然是换了“一件衣服”:他衣服都没换,就在健身房的衣服外边,披了件特别老土的羊毛开衫。
我这个宫女小心翼翼地跟小主进谏,“您就算不洗澡,里面的那件汗津津的t恤也得换了啊。”
郝泽宇嗅嗅衣服,“挺好,荷尔蒙的味道,我要是女的,我也喜欢我这样的小伙儿。”
“那你也不能穿短裤去啊!晚上可冷了!”
郝泽宇突然往后绷腿,向我炫耀,“你不觉得,锻炼之后的我,腿部线条特别美吗?”那你怎么不光着呢!气死我了。
开车去的路上,广播说深夜会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我听到后特别高兴,冻死你这个神经病!
郝泽宇问我,“下雪有什么可高兴的,瞧你笑的。”
哎,我这人脸太实在了,我连忙找借口,“谁高兴了,我这种笑很高级,叫遗憾的笑,你不懂!”
他靠在座位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那你给我讲讲什么叫遗憾的笑。”
我清清嗓子,“我一直有个梦想,在初雪的夜晚,跟心爱的人手拉着手在雪里面蹦跶,跳舞!我以为今年能实现呢,可男人还没影呢,哪想着这么快就下雪了,老天爷压根不给我机会,真遗憾。”我咧开了嘴,挤出一个笑,指着自己的脸,示范,“这,就叫遗憾的笑。”
“这不是吃饱了的笑嘛。”他捏了捏我的脸,我把他手打过去,“开车呢……本来脸就胖,再捏就更胖了。”
郝泽宇笑了,头转向车窗,望着前方,“今晚的局,你就加油勾搭个男的,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你这个梦想就实现了。”
他忽然不说话了,愣愣地看着前方,把座位调得特别靠后。
“怎么了?”
“你的梦想可真容易实现,真羡慕你。”
我哼了一声,“瞧你这话说的,那您跟我说说您的梦想,到底是有多高级,多难实现?”
他微笑地看前面,“我可没有梦想。”
哎,又到了《巨星会莫名其妙地丧一下》的节目时间了,节目主持是郝泽宇,我是唯一的听众。这节目播出时间不定,有时候停播一星期,有时候一天更新数次。节目内容呢,跟逛海澜之家似的,每次都丧出新发现。烦死了。
下面是观众互动时间。唯一的观众,我,清了清嗓子,“谁说你没有梦想?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好看的椅子呢,你买齐了吗?没有!买齐椅子就是一个梦想啊!”
他头靠在车座上,稍微偏向我,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大概属于笑吧,他说:“买椅子,嗯,这算一个,还有呢?”
我一边开车一边说:“多了去了!你特喜欢章子怡是吧?那就跟章子怡拍部戏!这算一个吧。”
“这太难了。”
“这还难?下一个梦想才叫难!你跟章子怡因戏生情,把她从汪峰手里抢过来!让人们一会骂你是小三,一会又叫你英雄!这梦想难不难?难!但是这梦想棒不棒?”
郝泽宇咧着嘴,笑得花容失色——我觉得我形容得特别贴切。他接过我的话,“棒。”
“哎,这就对了!人活着,就得靠这些梦想活着呐,要不然多没劲啊。”
〔三〕
被我狂灌土鸡汤的郝泽宇超常发挥,进门时发现包里就剩下一张邀请函,他让惊慌失措的我先拿着进去。他跟在我后边,进门人验票时,他直接刷脸,趁着那人发愣时,直接指指身后,“管我经纪人要去!”
满露台的人脸上都写着“高级”俩字:长得难看的,一脸有钱的高级,长得好看的,一脸美丽的高级,穿成了时装周。
我溜了一眼,全场可能就我们稍微档次低点,老牛穿着一身黑,跟晚上的景山一样分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