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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穆总在一些时候冒出令人猝不及防深感肉麻的话,林殊止已经尽力习惯,可有一些还是会让他大为震撼。
比如陈穆脱口而出的尊重和爱。
那是他很在意的事,陈穆从前永远无法做到,但失忆的陈穆好像可以。
那天之后陈穆再也没有要求过与他睡在同一个房间,更不会偷偷潜进他的房间,也不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给他一个拥抱。
陈穆是真的在说到做到。
可拥有记忆的陈穆也会如此吗?
林殊止希望自己将这两种状态的陈穆划得泾渭分明。
他有些艰难地面对一个既定的未来——若是陈穆恢复记忆了,他大概会离开吧。
因为不离开只是对失忆的陈穆作出的承诺。
陈穆仍然会是他很重要的人,未来漫漫一生中都不会变。
只是也许不能再成为爱人了。
陈穆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在日益变好,具体表现在他逐渐能在书房里坐一整天都不出来,一些资料报表能理得头头是道,模拟商战时也常常是胜方。
一切都马上要回归正轨了,林殊止却做不到想象中那样平静。
因为离去即将具象化。
陈穆有夜间喝水的习惯,那天夜里也许是忘记在床头放一杯凉白开了,他到厨房接了杯水,却意外打碎了玻璃杯。
林殊止浅眠,听见玻璃杯碎裂的声音顿时惊醒。
起初他以为公寓里进了贼,又不明白什么贼才能破解这所公寓的高级密码锁进来。
他狐疑着打开门,走出来便看见陈穆猫着腰蹲在黑暗里摸索着什么。
大灯打开后那一堆玻璃碎渣子映入眼帘,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一抹惊人的红色。
陈穆被划伤了,暗红的血液不断从伤口处缓慢流出,滴滴答答的刺眼得很。
陈穆伤的是惯用的右手,林殊止看不下去,便让陈穆去沙发上等着,他代劳把地板收拾干净。
等他处理干净地面再回到客厅时,陈穆已经将药箱找出放在茶几上。
林殊止觉得哪里不对,直到给陈穆消完毒包扎好才明白那种诡异感从何而来。
“陈穆,”林殊止按捺住那颗正在加速跳动的心脏,“你怎么知道药箱放在哪里的?”
陈穆随即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包含了许多不明的情绪。
林殊止心头忽然警铃大作。
失忆了又不是失智了
公寓里的药箱自陈穆出院后就没启用过,很偶然的一次,林殊止被回形针扎伤了手,需要找枚创可贴,张姨才告诉他药箱的位置。
照理来说,陈穆失忆了是不可能知道药箱放在哪里的。
那陈穆是如何知道的呢?
林殊止语气类似于逼问,陈穆深深看他一眼后就低了头:“我好像做了梦,那个药箱是我亲手放上去的。”
“你确定只是做了个梦?”
陈穆点头。
虽然陈穆这么说,但第二天一大早林殊止还是将人带去了医院。
一系列检查做完已经过去一上午,两人便在医院旁边的小餐馆凑合着吃了午饭。
餐馆里养了只小白狗,看上去月龄很小,在柜台上哼哼唧唧地爬着,成功将陈穆吸引过去。
陈穆问林殊止想不想养只狗与家里的西西作伴。
林殊止目光有些沉重地停留在陈穆身上。他这一早上都在暗自观察陈穆的行为表现,怎么看都像是他想多的样子。
“你想养就养。”他说。
陈穆是这家私立医院的投资方,检查结果在下午时便出来,脑电图显示有几处波动较大,核磁显示血肿大小也较上次检查时更小,不排除记忆正在恢复的情况。
陈穆好像马上要恢复记忆了,梦中见到从前的事物就是一种预示。
林殊止得到这个结论后喉头一哽。
但只是即将恢复,现在综合评估下来记忆是没有恢复的。
林殊止不知为何心头巨石又轻了些。
医生建议陈穆可以多接触从前熟悉的事物,对大脑皮层深处进行激发。
陈穆应下了,林殊止也应下了。
陈穆还没完全恢复,那头陈琸忍耐了快半年终于按捺不住,要同陈老爷子撕破脸皮了。
林殊止是那天家宴时目睹了陈琸与老爷子争吵的。
他看上去因老爷子偏袒长孙已经压抑了前半生,说出的话字字泣血,在座几乎无人迎合或反驳他。
曾经的掌权人似乎也意识到一些从前都忽略的东西,逐渐便不再反驳陈琸,脸上短暂地流露出类似于恍惚与后悔的神情。
不知说到了什么,林殊止后来险些要被拖入漩涡中。
陈穆在此时出现,递给他一块从佣人手里得到的草莓慕斯,将人带去了花园。
花园里充满各种花香,但林殊止知道前厅的争吵一定没有止息。陈老爷子在那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