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等着,钟姑娘暂时是安全的。”
阿绣稍微松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支竹管,道:“先用迷香试试。”
桑重没有反对,也不奇怪她为何随身带着这种东西。阿绣拔开塞子,含住竹管一头,另一头穿过孔洞,正要吹气,轰隆隆一阵响,似乎是石门开启,一人走了进来。
他身量与桑重差不多,穿着件竹青色窄袖云缎长衫,束发簪冠,两鬓如漆,脸庞苍白消瘦,一双眼黑沉阴翳,过于分明的黑白两色在他脸上交锋,显出肃杀之气。
白衣人身形一僵,站起身毕恭毕敬地行礼,叫了声阁主。
阿绣不曾与温行云照过面,只见过他在名人榜上的画像,闻声才认出来,吃惊道:“怎么会是他?莫非他也是铜雀堂的人?”
桑重不言,眉头微拢,神情有些凝重。
阿绣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就眼下对铜雀堂的了解,这已是个实力不容小觑的组织,倘若温行云也是其中一员,这个组织里还有哪些高手,便难以想象了。
温行云冷冷道:“初五,我已告诉过你,炼化谪仙一事作废,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初五知道他今日要给宝剑淬火,没有要紧事是不会离开炼器房的。见他来了,浑似一盆冰水兜头泼下,即将成功的喜悦都成了灰烬。
自己的行踪,他是怎么发现的?也许他反悔了,想拿莲鹤方壶来这里,发现莲鹤方壶不见了,便想到了。
初五死灰般的心里又翻出一点火星,抬头看着温行云,眼中满是赤诚,并无半分不敬,道:“阁主,属下知道您对钟姑娘有情,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炼化了她,我们便能造出震古烁今的绝世法宝,再也不会有人说澹云阁不如昔日的鬼斧门。这不是您一直以来的心愿么?您若因为一时的恻隐,错失良机,将来定会追悔莫及的。”
温行云反剪双手,侧首面向烛火,明亮的烛光柔化了他的五官,显出温润的美。
阿绣虽然不喜欢他,但不得不承认他很好看,这样的皮囊,加上泼天的富贵,足够赢得大多数女人的芳心。
他伸出手指,划过跃动的火苗,搓了搓指尖,道:“无论做不做这件事,我都会后悔,相比之下,我想还是不做这件事更好受些。”
初五仿佛看见他陷入流沙,急切地想拉他出来,道:“钟姑娘身份特殊,性情古怪,就算您放过她,她也未必留在您身边,您这是得不偿失啊!”
温行云笑了笑,道:“我只是希望她活着,无所谓她留不留在我身边。”
“阁主!”初五待要再说,温行云抬手制止,转过脸来,神情又变得冷漠,不容置喙道:“事情到此为止,跟我回去罢。”
一串响亮的笑声传来,明处的温行云,初五,暗处的桑重和阿绣皆是一惊。
温行云霎时收了莲鹤方壶,凸起的岩石后转出一男一女,男子颀长挺拔,披着石青色的斗篷,头戴珠冠,黝黑的圆脸,眼睛笑成了两条缝。女子身材娇小,穿着莲青色对襟衫子,月白罗裙,蒙着面纱,一双清泠泠的眼毫无笑意。
男子握着折扇,看温行云的目光中有一缕妒恨,笑道:“想不到温阁主竟是个重情轻利的男子,叫我好生失望。”
温行云皱了皱眉,道:“阁下是哪位?”
男子道:“我是铜雀堂的人,奉堂主之命来观摩温阁主的杰作。既然温阁主不忍心动手,便让我替你完成罢。”说着手中多出一尊莲鹤方壶,向着石壁上的机关扑了过去。
温行云一挥手,一点碧光直击男子面门。男子衣袖中一蓬银光如暴雨激射而出,碧光霎时也化作数十点,两种暗器相撞,声音异常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