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守在这个要救的人身边。看样子,他们手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力量。”
不知道,才有意思。东方荻按住胸前被风吹动的胡须,眼睛发亮,丝毫不把昙摩等人的死放在心上。须罗尊者窥他一眼,饮了冰水似的,凉意直透心底。
东方荻背起双手,踱步到门口,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愈发觉得近,炎炎赫赫的太阳似乎触手可及。他抬起右臂,张开五指向太阳抓了一把,道:“须罗,你知道这神龛里的神主是哪一位么?”
须罗不知道,他从未见龛门打开过。
东方荻打开龛门,铺着大红织金云纹缎的台阶鲜艳醒目,上头端坐着一尊玉雕神像,剑眉凤目,鼻正唇薄,头戴弁冕,穿着玄色长袍,十分威严。
“这位玉宸帝君姓辛名琰,飞升之前,也是青帝城的人。托他的福,我才有如今的修为。青帝城的子民也都仰仗他老人家的庇护,他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难报。”东方荻面露感激和敬意,却浅薄得像旱季的河水,遮不住河底的龌龊。
他拈起一炷香,道:“须罗,你也过来上炷香罢。”
须罗尊者依言上了香,一人走进来,行礼道:“堂主,堕和罗的人来了。”
东方荻喜形于色,提起袍角,疾步走了出去。
桑重与阿绣再三谢过杜夫人,离开了灵水妄境,回到掬月教,霍砂和晚晴都不在。桑重想起聂小鸾约了霍砂在今日切磋,便带着阿绣前往万剑台。
赤心用尽为知己(上)
出了灵水妄境,法力恢复,阿绣便悄悄地传信给晚晴,将桑重被昙摩尊者打入灵水妄境,自己孤身赴约,用春城飞花杀了铜雀堂的人,进入灵水妄境找桑重的事在信里简述了一遍,免得她和霍砂见到桑重露馅。
及至万剑台,一轮红日刚出山头,在聂小鸾和霍砂的剑光映照下,黯然失色。
晚晴坐在一块石头上,看见桑重和阿绣,向他们挥了挥手。
“桑道长,我和阿兄为了把你和阿绣从灵水妄境中弄出来,想方设法,绞尽脑汁,能试的法子都试了,就是不管用,可把我们急坏了。正商量着去青帝城活捉东方荻这老贼,感应到阿绣出来了,我们这才放心,来赴聂道长的约。”
她和阿绣的说辞严丝合缝,桑重也觉不出破绽,十分过意不去,道:“是我连累了你们,万幸灵水妄境并非死局,阿绣眼明心亮,找出生门,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晚晴斜眼乜着阿绣,笑道:“我们阿绣本事大着呢,桑道长你目下所见不过百分之一,来日方长,慢慢体会罢。”
阿绣并不想做一个本事很大的女人,尤其是在桑重面前。她很清楚,本事越大,麻烦越多,她宁愿躲在聪明人身后享清福,不得已时才出来露一手。这就比一般的聪明人更高明了。
她觉得晚晴的话有暴露自己的风险,脸背着桑重,瞪了晚晴一眼,转过脸来抿着嘴笑了。
桑重睐她一眼,道:“我知道阿绣是很有本事的。”
两股剑气轰然相撞,风云色变,数十里外的树林叶落花飞。一身紫衣的聂小鸾在霍砂剑下穿梭来去,看似潇洒自如,只有桑重知道他有些吃力了。
又斗了一百多个回合,风声飕然,青金色的剑光迎面而至,聂小鸾正欲招架,剑光瞬息间化作千丝万缕,聂小鸾变招不及,被缠在中间,挥剑尽力一劈,不意剑气倒涌,脱手撞向身后的剑光。
这一招极为精妙,本是完美的杀招,霍砂无心伤害聂小鸾,剑光一收,聂小鸾飘身后退丈,落地站稳,脸上还带着惊奇之色。
桑重也看得愣住,阿绣和晚晴不以为奇。霍砂赢了,便是掬月教赢了,晚晴唇角微翘,噙着一丝自傲的笑。阿绣也觉得面上有光,只是不好表露。
聂小鸾的剑握在霍砂手中,他笑着说了声承让,将剑抛还给聂小鸾。
聂小鸾接住剑,因久未败过,反倒欢喜,擦了把脸上的汗,笑道:“痛快,痛快!今日一战,受益匪浅,改日再向霍教主请教!”
霍砂笑道:“随时奉陪!”
两人走过来同桑重和阿绣打招呼,晚晴还没来得及告诉霍砂灵水妄境的事,抢在他和桑重开口前拉住他的手,道:“我方才想起一件事,你过来听我说。”
纵身一掠,似两只飞鸟投入郁郁葱葱的树林,避开了桑重和聂小鸾的视线。
浓荫蔽日,细细的光束自枝叶罅隙间射下来,执手相望,儿女私情在幽暗中抬头。
霍砂想起自己还在生她的气,别开眼,把手从那柔腻的掌心里抽出来,双臂抱胸,不冷不热道:“什么事?”
晚晴将灵水妄境和春城飞花的事说了一遍,嘱咐道:“阿绣不想桑重知道是她杀了铜雀堂的人,你待会儿说话留点神,切勿露馅。”
霍砂道:“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何要瞒着他?”
虽然阿绣没有解释,但晚晴能猜到她的心思,道:“说出来,吓着桑重怎么办?”
霍砂嗤笑一声,不是笑桑重,是笑她们两的小心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