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拐就钻进了厨房,只见她站在灶前,俯身洗涮着地锅。
“明儿再洗吧,”陈庚望看了一眼案桌上的碗,大步走上前。
“没多少了,”宋慧娟头也没抬,手上的动作不停,过得一会儿弯下身便要去够水桶里的水瓢。
陈庚望见状,先她一步弯下身拿住了那木瓢,往那锅里添了几瓢水,只这一会儿的工夫,身边的妇人已经离他而去,走到那案桌前端起了剩下的那几只碗。
陈庚望没说什么,放下了水瓢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看着那妇人收拾妥当后,才起了身,淡淡地说了一句,“今儿早些睡。”
“好,”宋慧娟抬头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搭上他伸过来的胳膊,跟上了他的步子。
现下那村东头的房子已经盖好了,宋慧娟想着许是没几天他们就要搬走了,但陈庚望不说个时间,她也不多问,想着总是没几天了,没必要时时问着。
果然,这日早间宋慧娟堪堪醒来,就见陈庚望枕着两臂,已然是醒了有一会儿了。
陈庚望起床前,收回了打量这个屋子的目光,淡淡地对她道,“白日里收拾收拾,晚上搬过去。”
宋慧娟听罢,点了点头,等他踏出门槛后才回过头看了看这间草泥房子,泛黄的泥土和着干草,斑驳的墙壁上裂着几道深深浅浅的痕迹。
一张木床靠着北墙,床尾扯了一根草绳子,床头边上放着一个木凳子,再往南边便是一张长桌,桌前放着两张椅子,几缕阳光透过那扇小窗落到地面上。
这就是她曾经生活过十多年的屋子,现下瞧着竟有些恍惚,一桌一椅,都是极为熟悉的,她曾在这间屋子里先后生下了她的四个孩子,如今一个孩子还未生下,就要搬出去了。
这样的日子是她从前盼望了许久的,如今也终于要来到了,或许有些不舍,但终究还是被对往后的日子带的那点子欣喜冲灭了。
这分家的日子提前了那么多年,她不知到底是什么缘故带来的,但对此她是乐见的,一点点的变化或许都说明这辈子不是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或许她能稍稍改变些孩子们兄弟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