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道:“算了,事情紧急,我不与你说笑了。这地方有盐矿吗?”
“盐矿?”元晔皱眉,迟疑道,“那个能使用吗?我听说是有毒的。”
“当然不能直接食用了。”秋姜白他一眼,“难道你们就没想过提纯解毒吗?”
元晔明白了,苦笑:“有过,只是不得其法。”
秋姜恨铁不成钢:“走吧,笨蛋,我告诉你。”
洛阳西门城外的骆来山下有盐矿,二人乘坐牛车而至,兰奴已经带着几个奴仆等候在那了,上来看了她一眼,一如既往的态度:“就你,能制盐?”
秋姜还未说话,元晔就道:“兰奴,不得无礼,道歉。”
这比秋姜驳斥她还让她难受,她气得心肝疼,咬了咬牙,重重一哼,掉头就走。元晔回头对秋姜道:“对不起,她……”
“没关系,小娘子嘛。”秋姜掀起唇角笑了笑,不置可否。
一个执事模样的人道:“小娘子,你真的能制盐吗?某听说这是有毒的。”手里接过一个奴隶捧来的一块半黄不黄又搀着黑灰各种杂色的盐块,有些为难地看着她。
旁边一个将领模样的黑脸汉子道:“小娘子模样挺周正的,怎么尽吹嘘呢。某还没听过这卤盐还能变成精盐的?”
秋姜没理会他,递给执事一个安定人心的微笑,探手接过那盐块,放掌心微微审度,半晌,道:“请给我一个小号的磨盘、几块滤布、几盆水、一个漏斗和一些木炭。”
“滤布?”执事睁大了眼睛。
秋姜道:“哦,麻布也可以。”
执事回头看下黑脸汉子,汉子才不情不愿地去了,本着怀疑的态度,临走前还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是——一会儿看你咋出丑。
秋姜忍俊不禁。
黑脸汉子带着工具回来了,秋姜将盐块放入磨盘中缓缓磨起来,嘴里道:“看清楚了,我只示范一遍。第一步,像我这样磨碎,然后把它们放入水盆里溶解,变成盐水。”
磨盘磨碎出来的颗粒小了,但还是脏兮兮的黑褐色,放进水里后变成了黑褐色的液体。秋姜在盆上覆上了一层麻布,然后将盆慢慢倾倒,过滤出清澈一点的盐水。这样一共过滤了好几次,麻布上沾染了一层大小不同的杂质颗粒,盐水终于算澄清了。
“看清楚了,最后这一步是脱毒,才是最重要的。”她将木炭磨成粉末,包在滤布中贴在漏斗周围,然后将漏斗至于干净的水盆上,将盐水倒入。
“好了。”秋姜把过滤好的一盆盐水递给执事,“再放太阳底下晒干就行。”
执事激动地热泪盈眶,抱着木盆喜极而泣。
秋姜回头看那黑脸汉子,浅笑不语。对方却渐渐涨红了脸,仍是嘴硬:“你说是吃食的盐就是了?”
秋姜伸手沾了点盐水,放入唇中浅尝。
黑脸汉子语塞。
“现在相信了?”说罢,她也不顾对方便秘般的神色,转身与李元晔离去。忽然,黑脸汉子道,“小娘子,你等一下!”
秋姜回眸,气定神闲,风姿绰约:“还有何事?”
黑脸汉子自惭形秽,吞吞吐吐道:“那个……那个……你能不能再给我示范一遍?方才,我没看清。”
“你倒是诚实,方才是不信我能制出精盐吧?”
汉子脸色燥热。
秋姜失笑:“得了,方才我与你开玩笑的。”她重新回来,拿起新的盐块,微微掂了掂,“这次,可准备看清了?”
汉子小鸡啄米似地不停点头。
李元晔得此秘法,喜出望外,回头就叫人去准备,秘密运回豫州。回去后,他又问她:“容儿怎么知道这样妙的法子?”
秋姜搪塞道:“早年在关陇,遇到过一位道长,他教予我的。
元晔虽然好奇,却没有继续追问。
林瑜之与元嘉公主大婚在即,不止李元晔,各地藩王豪强士族纷纷入京贺喜,这日,秋姜便见到了几位许久未见的故人。
青鸾从院内出来,对她道:“女郎可知,何人来了?”
“我刚刚回来,怎么知道?”
青鸾侧开身子,伸手往身后指引。
秋姜怔在那里,眸色越来越亮。
谢秀娥和王允在廊下相携望来,对她微微点头。身后还有两位士人,一人白衣,手中一柄白玉如意,一人着紫服,手执玛瑙嵌宝麈尾,一摇一晃地弄风雅。
秋姜喜出望外,快步登上台阶,上前拱手道:“七娘、王郎原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谢远大挥麈尾,趁机起哄:“谢小娘子,你只欢迎他们二人,难道就不欢迎我和子封兄吗?”
王恭失笑摇头,也为他年纪一大把了还这顽劣性子而无奈。
秋姜亦含笑以对:“怎敢?这话若是传到家翁耳中,恐怕三娘得去跪祠堂了,还请谢师长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子吧。”说着又拱手。
谢远大笑:“这得看你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