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快跟我去趟五里河老桥,程子誉把李雪音叫过去了。”
不知道她怎么过来的,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壬年怔了怔,二话不说从床上跳起来穿鞋披衣服,经过客厅时只来得及跟奶奶说了句“有事出去一趟”便跑出了门,她原本想叫上魏歇,但在门口连喊了几声都没人应答,车倒是还停放在路口。
情况紧急,她只得先去路口拦车,过去五里河的路上匆匆给他发了条短信。
李雪茵对程子誉的执迷,不仅体现在对壬年的恶意上,还体现在她对程子誉的脑补幻想中,收到他电话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别的,而是他终于擦亮眼睛看清楚了自己才是值得喜欢的人。
程子誉原只是想吓唬吓唬李雪茵套出杜嫣的真正死因,可她不仅从未反思过自己,一提起杜嫣就破口大骂,怪她死得不是时候,死了还害得她不得安生。
壬年和杜嫣赶到的时候,李雪茵和程子誉一前一后站在河边上。
她们站在桥上,将桥下看得一清二楚,李雪茵往前不到半米就是河面,壬年吓得直呼:“程子誉你在干嘛?!”
桥下两人一同抬起头来,路灯老旧昏暗,壬年左顾右盼才找到下去的路,一连下了半个月的雨,她顾不得地上的烂泥水坑,几乎是跑到桥下面。
程子誉不快地问道:“你过来干嘛?”
“当然是阻止你做傻事……”
她喘着气回答,李雪茵背对着河面可怜兮兮地恳求:“壬老师快救我。”
她的通讯工具交给了程子誉,以为是美好的一天,她出门前特意穿上了漂亮单薄的新裙子,如今在冷飕飕的河风中瑟瑟发抖,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壬年厌恶地皱了皱眉,却不得不劝程子誉:“有话好好说,别走极端。”
“有话好好说?这句话你应该对她讲。”
他死死盯着李雪茵,眼神里是黑夜也无法掩盖的冰冷。
李雪茵叫嚣:“就是她自己要往下跳的关我什么事!妈的阴魂不散!死了还不让我安生!”
壬年要被气死了,“那你知不知道,今晚把我叫过来的就是她!”
她愣了愣,不屑地嗤笑:“少他妈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的。”
程子誉倒是面色平静,往前迈步,“你真以为我不敢推你下去吗?”
李雪茵惊恐望着朝自己伸来的手,厉声警告:“你这是在杀人,要坐牢的,我爸妈不会放过你和你们家的!”
程子誉懒得再啰嗦,把人推进河里,岸边都是河沙污泥,她跌倒进混浊的河水中,身上的白裙瞬间变得又脏又丑。
“程子誉!”
壬年跑上前去拉人,被他一手甩开摔倒在腐烂的草地里,疼得龇牙咧嘴。
从刚才开始雨势忽然变大,豆大的雨水砸在每一个人身上,程子誉抬手背抹了把脸上的水,红着眼将人往深水区推,“我给过你机会了,你既然不肯说实话,那就去陪她好了。”
李雪茵惊恐地后退:“我不要……救命…救命啊!”
她声嘶力竭地呼救,桥上偶有车辆飞驰而过。
壬年从草地里爬起跟着跳下河里,冻得整个人一激灵,咬牙艰难地往前走去,“杜嫣就在旁边,你要她亲眼看着你杀人吗!”
河水里清瘦的背影一僵,趁他发愣的空档壬年赶紧要去拉李雪茵,这个行为惹怒了回神的程子誉,他挡住壬年将其往后一推,愤怒地质问:“你救她干嘛,就算杜嫣不是她杀的又如何,这个垃圾难道不该死吗?!”
此刻河水已没过胸部,他提着李雪茵的后衣领毫不犹豫地继续往前。
壬年目眦欲裂,“我哪里是在救她!我是在救你!你以为杜嫣为什么不说!她不想打破现在的宁静生活!她希望你能好好的,她的一生已经结束,而你的人生还很漫长……”
旁边的杜嫣泣不成声,一下桥开始她便奔向了程子誉,此刻置身于剥夺了自己生命的冰冷江河里徒劳地阻止着他,伤心欲绝地反复呼喊着他的名字。
程子誉也哭,提着李雪茵衣领的手犹豫地抓紧又松开。
河水淹没过她的口鼻,他只要再轻轻一推,就能让这个依仗架势为非作歹的恶毒少女从世上消失。
嘴唇发紫,李雪茵四肢并用地挣扎,“我说,我全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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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茵向来不是那种会吃哑巴亏的人,往杜嫣衣服里灌雪闹到政教处后,没几天又找到她,地点还是那间监控坏了的卫生间。
看到他们的队伍中有那两个被她污蔑的男生,杜嫣直觉就不妙。
李雪茵气势汹汹地提着个水桶,吩咐别人把她按在地上,一瞬间混杂着泥沙的污水从她头顶倾倒下来。
“开胃菜”过后是一番言辞上的羞辱,提到最多的还是程子誉,他大概是李雪茵心上的白月光,因为得不到而显得格外高贵,所有敢觊觎他的人都是没有自知之明的贱货,必须受到她的严惩。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骂到激动时上手掐她出气,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