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的水平在新生辩中应该算得上出色,可明明他都不认识自己。
“因为你看起来很厉害。”陆礼回答。
但因为他脸上的笑意尚未褪去,即使语气认真,看起来也像是在说笑。
“是吗?”苏迢迢不置可否地收回视线,大概是被眼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带动,忍不住开口,“我还以为我看起来只是很漂亮。”
陆礼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眼睫在阳光下坠着纤细的金芒,视线随之下落,认真打量了她一番。
确实很漂亮,是会在第一眼就让人留下深刻的“漂亮”印象的漂亮,尤其在现在明亮的光线下,她的五官漂亮到了在细枝末节都毫不含糊的程度,瞩目得几乎富有攻击性。
末了陆礼失笑,开口回答:“这不冲突吧,长得当然很漂亮,但实力也很强。”
这几乎是苏迢迢第一次听到一个和她素不相识的人这么评价她,在夸她厉害的时候没有带上那些奇怪的标签。
她记得几个月前她成为一些微信推送的文章标题的时候,还有人会在“平江市高考理科状元”中间插入诡异的“美女”两个字——平江市高考理科美女状元。
离天下之大谱。
想到这儿,她的眼底跟着浮上笑意,点头应下:“你说得没错。”
陆礼跟着一颔首,跟她道别:“那我们就辩论赛再见吧,如果你一个星期就能把黑格尔读完的话,到时候可以还我书。”
“那如果不能呢?”苏迢迢问。
“那就再等下一场比赛。”陆礼笑着回。
“好。”苏迢迢对他点了点头,直到他离开借阅室,才转回来面对桌子上的一摞摞书。
片刻后,她翻开《法哲学原理》深蓝色的硬壳封面。
书被保存得很好,纸页平整,扉页上有一个签名,下面还落了款:
陆礼
2019级法学院
字写得很洒脱,带着钢笔特有的凌厉笔锋,骨气峻拔,收放有度。
倒确实字如其人。
迢迢有礼 平平无奇控制狂
三天后,苏迢迢重温了两本书,做出了整整四页辩论大纲,才总算和小组成员进行了第一次赛前讨论。
副班长刚一开麦就兴冲冲地宣布:“学委,我们这次抽到的立场还不简单?男的肯定不能跟女的感同身受啊阿sir,都不说别的,随便到微博上翻一翻看看那些男人的言论就知道不可能啊。”
班长:“+1,微博上那些人说的话每次看到都让我血压上升,黑名单已经塞不下了,都是冲浪最新发现的奇行种。”
“那我们平时在微博上看到的晦气语录能放进辩论里吗?辩论应该需要一些例子的吧?”副班长问。
苏迢迢闻言,开麦解释:“可以举例,但不适合当做论证的主体。辩论场上更希望听到的是那些有规范样本统计得出的数据,需要可考的数据来源,经得起对面的质疑和拆解。
“至于单个的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男性发言,我们可以在质询和自由辩环节发挥。这两个环节要做到短兵相接、精准打击,能把对面堵得语无伦次就算成功。”
“okok,能用得上就行,这部分我可太会了,我来找!”副班主动揽下这个活。
“好,那我们就正式开始今天的讨论吧,”苏迢迢是个效率为王的人,收束了她们一开始的闲聊,进入正题,“先从一辩的立论稿说起吧,这是整场比赛的基础和核心。班长,你现在对立论有什么想法吗?”
“我前几天看了华中那边的辩手写的入门教程,还有几篇一辩范文,现在大致知道一辩稿要写什么了,”班长会前明显认真准备了资料,一边说一边滚动鼠标,“一辩稿主要分几部分,包括我方对这个辩题的定义、两到三个层层递进的论点、一些可论证我方论点的数据或者案例。概括起来就是seel,即statentexpnationexaplelka。”
“嗯,是这样的,”苏迢迢听出她会前功课做得挺靠谱,示意她继续,“所以你对这个辩题怎么看?”
“我简单分析了一下啊,感觉在‘感同身受’这个词的定义上,我们是可以做一些功课的。还有一个就是对‘女性的职场焦虑’,我觉得我们可以举一些具体的事例论证,比如招聘歧视、同工不同酬、生育压力这些问题。”班长回答。
“后面那部分我听明白了,不过感同身受这个词还能有什么定义吗?我之前查了一下,这个词的词义就是指‘虽未亲身经历,但感受就同亲身经历过一样’啊。”团支书开口。
“定义确实是这样,但是我觉得感受就同亲身经历这句话还是比较笼统,还是得想办法把感同身受的标准定得高一点,要不然我们这边不占优势啊。”班长道。
“是这样的,”苏迢迢指出,“这个词条的解释仍然存在模糊的部分,所以我们要尽可能地去争取高标准。比起简单的了解、知悉、体谅和同情,我方对感同身受的定义应该是一种更加高级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