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我点名才肯上来是吗?到时候就从重处罚!”
话落,两个男职工磨磨蹭蹭地从岗位上走出来:“副厂长,咱俩昨天午休没回家……”
“还有谁?”
“咱都回家了,应该没人了吧。”底下有人附和道。
“谁是最先发现罗帆救了刘平的?”
现在可没人敢犹豫了,立马有人站出来举手道:“我们,我们三个最早来的,一来就看见了……”
“后面又是谁?”
“我……”又一个职工举手道。
赵科长见状,重心放在了那两个没回家的男职工身上。
问道:“你们两个昨天去冲澡了?”
两人连连点头。
“有看见什么人来咱车间吗?”
两人就要点头,恍惚间意识到什么,对视一眼,又道:“好像还真有人来咱车间,那时候我俩刚出门,没走多远,回头看了一眼,好像是……是许科长?”
另一个人忙戳了戳他的胳膊:“就一个背影,咱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许科长,就是看着像……”
话不能说太绝,虽然那人的背影看着有□□分像,可如果不是,那么他们一口咬定就是许科长的话,以后可怎么在厂子里混?
领导们个个都是人精,这其中的猫腻谁又能不知道?
后来副厂长吩咐又把采购科的许科长找了来,问了一通,当然是咬死不承认自己来过一车间。
“大家怀疑罗帆救刘平,是提早的预谋?”
“许科长,倒不是怀不怀疑,只是这事儿得调查清楚,才好给刘平定罪。”赵科长皮笑肉不笑道。
对于这个抢了自家得意部下名额的人,赵科长很难喜欢得起来,更何况两个人平时在厂子里就不怎么对付,现在这事儿一出,就更看对放不顺眼了。
许科长按捺下满目春风,笑道:“也是,这事情有点严重,确实得调查清楚,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不是?”
事情发展到现在,折腾了不少时间,为了不耽误工作进程,职工们又被勒令开始干活。
事情似乎到了无解的地步,大家的视线投在了刘平身上,领导们垂下眼睫安静着,似乎在思考该如何给刘平定罪。
孰料下一秒,乔景明突然打开了设备,指着它对罗帆道:“那么既然罗组长昨天成功关闭了设备,你说关闭设备很简单,那现在再来试一试?”
罗帆早想赶快结束这场调查,想也没想地上前就要开始操作,连许科长都没来得及反应,手就放在了设备开关把手上。
推一下,没推动,他推了第二下。
不对劲,昨天明明轻轻松松就能扳动,今天怎么扳不动了?
罗帆额上已经推出细碎的汗,许久后,设备就是纹丝不动,它持续运行着,无论罗帆上下左右怎么动,始终不成功。
气氛僵硬到了极致,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凝固成了冰。
此时分明是七月底的天,罗帆却觉得寒彻心扉,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好了,不用再试了。”乔景明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众人的注意力很快放在了他身上。
“昨天这台机器被人动了手脚,开关把手也被改过,正常情况下,应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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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景明说着,用手在开关把手上掰动,并不是像罗帆那样僵硬地上下动,而是有技巧的绕了个弧度,很快,不算轻松地停止了设备运转。
所以说,像罗帆那样的力道和技巧,根本不可能在正常情况下停止机器运作。
“这台设备功率大,危险程度高,开关的设置并不像普通设备那样简单容易,还有防误触设置,整个一厂,能改动的人极少。”
此话一出,刘平立马跳起来解释:“组长!不是我!不是我改的!”
“我没说是你。”乔景明扯了扯嘴皮,视线投在了李大军身上。
两人的视线对上,李大军心虚地垂下眼睫。
他本就不是胆子多大的人,做了亏心事想要在这么多人包括一众领导的视线里保持镇定,可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你为什么要擅自改动设备?”乔景明一步一步来到李大军身前,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厉。
李大军嘴硬,喉结重重滚动一下,颤巍巍道:“不……不是我……”
“那么,是刘平吗?”乔景明勾唇一笑,反问他:“还是说他不想活了?自寻死路?”
李大军:“可……可能是设备自己发生了……”
乔景明:“刚才不是你最先检查,说是人为损坏吗?”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李大军今天可是亲眼见着了。
在灼灼目光中,他抬手抹了把冷汗,正要放下手,手腕陡然被一道极大力禁锢住。
乔景明捏紧他的手,一字一句如寒冰:“说吧,为什么想让刘平死。”
他没问为什么要帮罗帆,而是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