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牢里一阵闹腾的时候,那通向外面的铁门突然敞开,一行二十几个身穿锦袍头戴牡丹花的男子快步行了进来。江鱼一眼扫过去,一名男子鬓角上颤巍巍的插了一只血红色的牡丹,另外有三朵粉牡丹,其他的尽是白牡丹。其中一名头插粉牡丹的男子快步的行到了吉温面前,手上一面银牌晃了一下,低声喝道:“这是匠作监的周匠师么?花营提审,闲杂人让开!”
吉温愕然,猛的叫嚷起来:“你们花营怎么连这种事情都管上了?手也伸得太长了罢?这,这,这,忒没道理了罢?”
那头戴红牡丹的三十许岁的刚毅男子上前了几步,沉稳的说道:“这位大人,这周匠师涉嫌一些私秘的勾当,还请大人行个方便才好。”
四个头插白牡丹的男子逼上前了一步,就要从那四个酷吏手中抢过那周匠师。
性格原本就飞扬跳脱最是喜欢惹是生非的江鱼一看到眼前这等场景,顿时笑得牙根都露了出来。他飞快的闪上前,一拳朝着那四个花营簪花郎压了过去,笑道:“兄弟,这提审犯人就和去青楼里找姑娘一样,总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罢?”
他的一拳极其缓慢,却有千钧之力。虽然只是一拳,那一拳却封死了四名簪花郎周身所有的要害。四个武功很是不弱的簪花郎同时惊咦了一声,大步退后了一步。随后,沉重如山的潜力扑面袭来,四名簪花郎愕然再退,再退,再退,最后连续退了七大步,才将江鱼那一拳中的暗劲尽数消解。
吉温的腰杆立刻挺了起来,乐吟吟的就要耀武扬威几句。
那头插大红色牡丹花的簪花郎则是眼睛一亮,笑道:“这位兄弟,吃我一掌试试?秘传‘大开碑手’,你可当心了。”
‘呜’的一声怪啸,那簪花郎的手掌一竖,好似一块石碑一样猛的朝前一推。长数十丈的走廊里,所有的空气似乎被他这一掌抽得干干净净,在他掌锋前缘形成一道淡淡的气墙,朝着江鱼的右肩笔直的撞了过来。
江鱼哈哈一声长笑,眼睛同样是光芒一闪,兴奋的说道:“自悟‘禽兽拳’之‘熊靠’,小心了!”
他高大的身躯一个倾斜,右肩斜斜向前,脚下猛一发劲,一脚踏碎了七八块青砖,一肩膀朝着那簪花郎的胸脯靠了过去。
重案
重案
‘大开碑手’正面硬扛‘熊靠’。
一声闷响,天牢内那些正在乱叫的犯官全闭上了嘴,统统被震晕了过去。手掌和肩膀碰触的地方,一圈气浪冲出,潮湿的地板上,一层水珠猛的跳起寸许高,随后好似出膛的弹丸,朝着四周激射了出去。乳白色的水珠打在那左右的墙壁上、牢门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水珠打在吉温等酷吏的大腿、脚腕上,顿时疼得这群大汉一个个都惨叫起来。反而是那群簪花郎反应极快,眼看气浪扑来,立刻鱼贯退出了身后的铁门,躲闪了开去。
“好!够力气!”江鱼肩头一晃,上半身顺势朝着下面一倒,右腿已经好似没有骨头一样,‘呼’的一声卷起一道狂飙,循着一个极其诡异的轨迹朝着那红牡丹簪花郎当头扫去。“‘禽兽拳’之‘虎鞭’,哈哈!”江鱼长笑,腰肢一抖,那‘虎鞭腿’在昏暗的灯火下,已经幻化成了十几道残影。
红牡丹簪花郎面色严肃,双手紧握成拳,一套拳法打得滴水不漏,巨响声中硬生生和江鱼的脚对碰了数十下,堪堪化解了这一轮极其诡异却又力量奇大的攻击。以拳对脚,这簪花郎饶是功力深厚,也被硬击退了数丈,两只手臂微微的颤抖起来。
“‘禽兽拳’之‘蟒杀’!”江鱼打得兴起,全身都好似没有骨头一样猛的扭曲起来,身体化为一道弧形的残影,卷起了一道道粗大的气流,好似一条绞杀猎物的巨蟒,团身朝着那红牡丹簪花郎绞了过去。这一招使出,整个天牢内所有空气都被他抽得干净,一道道黑色的气劲在江鱼的身周盘转,好似漩涡,要绞碎一切敢于靠近的物体。吉温他们已经张开嘴巴,和那出水的鱼儿一样,艰难的喘息起来。
簪花郎无奈,面对那将整个走廊都塞满的‘蟒杀’,他根本想不出化解的招数来。一声苦笑后,他只能拔出腰间佩剑,剑尖上喷出了一道三寸多长的剑罡,无奈叫道:“罢了,大家都是替皇上效力的兄弟,何必打得你死我活?”那剑罡前方发出震耳欲聋的裂风声,撕裂了一道道扑面袭来的黑色风劲,震得这簪花郎身体摇摇欲坠,又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
嘻嘻一笑,江鱼伸了个懒腰,满脸兴奋的停下了手大声叫嚷道:“我就说我自悟的‘禽兽拳’怎可如此无用?居然一拳都打不到我师父的身上,今日牛刀小试,还是很有威力的么。你说,你说,我的‘禽兽拳’到底如何?”
那簪花郎心头微微一震,将长剑回鞘,点头笑道:“招式诡异,威力巨大,实在是一套一等一的武学。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鼻孔里带着一点血迹的吉温抹了抹脸,沙哑着嗓子叫道:“这位是新任的御史台监察御史兼刑部行走江鱼江中游大人。”
监察御史?簪花郎的眉头一挑,点头笑了笑:“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