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不公平的。
话是她说的,但反而是对林行野来说,现状已经是死局一场。
不管他是什么反应,柳若都不会准许这段关系更进一步了。
第一次或第几次,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如果她在意这份奇形怪状的价值,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定义,她就根本不会随随便便拉着酒吧的一个陌生男人去开房。
而她现在居然想把曾经弃之如履的标签捡回来安在自己身上,就为了增加自己在别人心中的比重。
遇见林行野之后,她已经有过太多次鬼使神差。
可是她的人生,如果有神,也只会是她自己。
林行野的眉骨立体,鼻梁直挺,双眸黑白分明,下颌轮廓清晰,脖颈上隐忍的青筋有很性感的线条。
他的双手炽热、宽大,他的阴茎还埋在她体内,与她完全契合,深得不能再深,好像本来就应该是一体的。
柳若的身体仍然会因这些细节感到兴奋,而她的大脑已经开始思考接下来避免与林行野接触的可能性路径。
“柳若。”30&120054;&120044;&120044;&245;&120210;溈泍呅唯嬄梿載棢址 請菿30&120054;&120044;&120044;&245;&120210;閱du
再听一万遍,还是会觉得他的声音好听。矜贵如玉,清冽如泉,温和如绵延不绝的山岭,但如果沉下来,就会有如剑锋肃杀的气质。
再听一遍吧。
柳若看着他,呼吸收敛,没有动作,没有言语。
而对方就携着那样清冷的音质娓娓道来,语气沉静:
“你被夺舍了?”
“……?”
柳若后来想,关于她频繁的失控,理论上来说,林行野应该负一半的责任。
原因无他,实在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林行野面色淡然地说完那句完全击碎当下怪异气氛的荒诞玩笑之后,自己却好似对这结果无知无觉,不紧不慢地将她的身体抬起。
下体被撑开了太久,阴茎完全脱离小穴的刹那,甚至带出了暧昧黏连的银线。而弹开的仍呈勃起状态的柱状物重重擦过阴蒂,在这种她已经下定决心快刀斩乱麻的时刻,有一种直白的、背德的快感。
——柳若以为他会像之前那样搂着她重新深深压向他的性器。
可林行野却径直把她抱到了一边。
柳若此时才发现他所谓的送衣服务的“衣”里,甚至包含了一张棉质表层的防水垫。
“你——”她想要开口,才发现喉头艰涩。
“回家吧。”林行野利落换好了衣服,勃起的性器被隐在卫衣宽大厚重的下摆里,已无法将现在的他与一刻前的状态联系起来。
他转头看了一眼已经沉默换上他准备的衣服的柳若,突然笑了笑,递过来一个口罩。
“我去删一下监控,你先去停车场。”他顿了顿,似是不能放心,又补充道,“我喝酒了不能开车,等一等我,很快就好。”
有些男性会因为“占据”了女性的“第一次”而对她更有保护欲与责任感,有些人也可能因此认为对方已然成为自己的附属品,可以随意对待。
这是柳若熟悉的反应。
虽然前者听起来良善许多,但事实上这两种行为的本质都是赎买。
被开价的一方降格为物,失去选择权,结局是好是坏全靠运气。
而失去了平等地位,没有了选择权,再好的结局又能好到哪里去?
也许曾经她和林行野之间的关系有过暧昧不清的灰色地带,但她已经打开了盒子,一切迭加的状态都会坍缩,剩下来的是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对她来说,在感情问题上,模糊是易于接受的,清晰反而重若千钧。
在于模糊意味着流动的可能,清晰却是凝固的。
可是。
林行野的反应又是什么意思?
所有经验都被作废,柳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在他面前感到无措。
她看着林行野的背影,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被闷在口罩里,有些含糊失真:
“我开了屏蔽器,不用去删的。”
林行野应该听到了,因为他停下了脚步。
可是他一时没回头也没回音,又让柳若有些迟疑。
在她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终于侧过了脸。
他站在走廊与包间的交界处,转过来的面庞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每一处线条都是锋利的。
他说:“也是,你一直都很严谨。”
话音落下很久,林行野的视线都没有移开,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他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但他最终只是很轻地笑了笑,伸手把柳若的帽子盖下来,拉紧抽绳,打出了一个蝴蝶结。
“回家吧。”林行野看她毫无破绽的表情闪露出一丝无语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