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印刷成册。
他还取了笔名,常青公子。
“记得多谈点银钱。”于寒舟嘱咐去办事的下人。
下人响亮应道:“好嘞,大奶奶尽管放心!”
待下人离去了,贺文璋便好笑道:“能赚得多少银子?”
“谁嫌银子多?”于寒舟便说道,“你若当真嫌多,不如买些米来布施,或者赠药给穷苦人。”
天越来越冷了,生病的人也多起来,没钱抓药的人多得是。
“母亲一直在做这个的。”贺文璋说道,因他身体不好,侯夫人便一直做善事给他祈福,“不过,我们做了,是我们的心意。”
因着这个,倒是来劲了,又写话本去了。
既能给媳妇解闷儿,又能换些银钱,何乐不为?
于寒舟又给他出主意:“璋哥,你写一个这样的。就写书生进了名利场,被迷花了眼,负了狐狸精,请僧侣来捉妖。狐狸精大怒之下,杀了僧侣,负伤而逃。事后她变作一个凡人男子,也考取功名,进了官场,跟书生斗得昏天暗地……”
两人逮着狐狸精和书生的题材,写出了花儿来。
贺文璋的风格,总是那种带些意趣的,旁人想不到的快活轻松。于寒舟就不一样了,她的点子总是诡谲多变,常常伴随着狠辣和血腥。
偏偏贺文璋也没觉得不适。他认为,一个人喜欢听什么样的故事,能编织出什么样的故事,不代表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人的想法太多变了,只有做了什么,才能代表这个人。
就如她,他跟她朝夕相处着,看到的总是她的温和认真。待人温和,认真生活。
所以,每当她想出曲折离奇的故事,他总是称赞她:“舟舟聪明又机敏。”
因为有事情做了,于寒舟做抹额的速度就降了下来。
不过,到底有始有终才好,在陪着贺文璋想了几版的狐狸精和书生后,她又开始做抹额了。
给侯夫人做了一对,给安夫人做了一对。
给侯夫人的抹额,在一次请安的时候,于寒舟直接拿给了她。给安夫人的那对,想了想,于寒舟决定自己回一趟安府。
她有点想念小侄儿了。
贺文璋要跟她一起去,于寒舟就道:“你在家乖乖写话本,回来我要听。”
不一定她每次回娘家,他都要跟着。再说了,他身体不结实,每次去安府,都叫人提心吊胆。侯府这里担着心,安府那边也放不下心。
贺文璋有些纠结。若要跟媳妇去,就没空写话本了。可是在家写话本,就见不着媳妇。
两难之际,他选择听媳妇的:“好,那你去吧,代我向岳父、岳母、哥哥、嫂子、弟弟问好。”
于寒舟便笑道:“我记得了。”
命人装了车,往安府去了。
安夫人已是知道女儿今日要来,得知女婿不来,倒是松了口气。
于寒舟到家时,就发觉家里的气氛大不一样。她自己回娘家,和带着贺文璋回娘家,完全是两个模样。
“你回娘家倒是勤快。”安夫人坐在炕上喝茶,眼皮子也不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么思念娘家。”
这就是刺她当初不听话,急吼吼嫁贺文璋的事了。
于寒舟很能理解安夫人的怨念,当初是她做得不好,便老老实实听着,然后拿出自己做的抹额来:“母亲,这是我做的。”
安夫人喝茶的动作一顿,抬起眼来,看见那两条花样并不很出挑,针脚也只是平平的抹额,不禁心里一酸。
这样的针脚,问也不必问,只有她不学无术的女儿才做得出来了。
她没露出心酸来,只将茶杯放回桌上,抬眼看向女儿问道:“怎么?出什么事了,要你回娘家来求我?”
安夫人以为,女儿特意带了心意上门,是有事求她。
于寒舟本想说,这是女儿做了孝敬母亲的。听安夫人这么一说,话到嘴边就改了,她低下头,想了想,道:“我所求之事甚大,恐母亲不能应我。”
果然!安夫人既觉寒心,又觉气恨:“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孽障?”恨恨地一拍桌子,气喘了两声,冷冷道:“你说吧。你总归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难过了,我面上也没光。”
于寒舟感受到了她浓浓的慈母心。明明是舍不得她日子难过,却偏要说为了什么面子。
“我想求母亲,求母亲原谅我。”她双膝跪下,垂下头,将抹额捧过了头顶。
安夫人听了她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只觉得似乎有一阵风从耳边吹过,那风里带来的消息,是那样的叫人难以相信。
“你,你说什么?”安夫人不禁放轻了声音,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目光落在她头顶上,又落在她举高了的抹额上,嘴唇颤了颤,她捉住了她的手腕,“颜儿,你刚才说什么?”
于寒舟此刻心里也涌上了酸意。为安夫人疼女儿,却不得女儿回应。也为曾经安知颜的任性,放着这样好的母亲不孝顺,疯狂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