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道:“帐幔落下,少年看着跟梦中一般无二的情景,紧张欢喜之余,又有些不安。他忍不住对猫妖讲起了自己昨晚的梦。”
“少年讲完后,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说道,‘我心中对你并无恶意,我也不知怎么做了这样的梦’,猫少女听了,眉头一挑,伸手就拍向他的额头。只听少年‘啊’的一声大叫,自他头顶飞出一团红光,猫少女冷笑一声,五指一抓,那团红光便来到她掌心里。”
“红光激烈挣扎,想要挣脱,却被猫少女一口吞掉了。片刻后,猫少女发出饱足的声音,微笑着对少年说道,‘有精怪入了你的体,才诱你做了那样的梦,下次你再做这样的梦,或者生出这样的心思,便告诉我,我吃了这东西,对我有好处’。”
“少年连连点头,欣喜不已地道,‘好,我都告诉你’。他实在高兴极了,因着他从未对她生出过伤害之意,昨晚的梦把他吓到了,现在得知都是精怪害他,并不是他的本意,不禁心下安稳。再看猫少女明媚照人的容颜……”
讲到这里,贺文璋便停下来。
“后面呢?”丫鬟们情不自禁地问道。
贺文璋便道:“一夜无话。”
丫鬟们不禁瞪大眼睛。
“再睁眼时,天色已经亮了。”贺文璋补了一句。
众丫鬟:“……”
站起身,该忙什么便忙什么去了。
不然还能怎样?大奶奶没圆过房,大爷当然也没有啊!
再说了,就算他和大奶奶真的写了,她们也不好意思听的。这种情节,只能在没人的时候,用被子蒙了头,悄悄地看。
丫鬟们退下了,贺文璋才挑起眉头,将手稿扬起来,晃了晃:“半夜时分,莹莹白骨化作一具白骨妖,将少年的血肉吸食干净?”
于寒舟坐得四平八稳,眉头都不动一下:“嗯。”
“就这么恨我?”贺文璋有些无奈,走过去坐下,将草稿往桌上一放,“别写这些了,好吗?”顿了顿,低声说道:“别的故事,随你写,猫主子的故事不要这样写,行不行?”
于寒舟歪头瞅了瞅他,点点头:“行吧。”
既然他介意,她以后就不胡写了。
贺文璋见她柔顺乖巧,好不满意。唇边挂了笑意,一手揽住了她的腰,低头往她肩头啃去。
他自从昨日咬了她的肩膀后,就觉着那是他的专属了,还想再咬一口。
无奈这时她穿得多,他若是一口下去,只怕全是衣裳,根本咬不到肉。于是,头颅低到半截,视线就落在她纤细白净的脖颈上了。
“你别想!”于寒舟一巴掌拍开他,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我去泡温泉了。”
贺文璋眼看着他的猫主子昂首挺胸离去,眼底满是惋惜。
垂在膝头的手,情不自禁地握了握,心中想道,他还需要更有力气些才行。到时候她要跑,他就按住她,让她怎么也跑不掉。
两人在温泉别庄的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就过去了十几天。
因说着要给安大哥送行,所以就没有再住下去,收拾了下,便回了侯府。
坐在马车上时,贺文璋把玩着媳妇柔软的小手,低声许诺道:“等大哥走后,咱们再回去住。”
他知道媳妇喜欢那里。没有人管,自由自在,她可以穿着男装到处走动,随意跟人交谈,还可以和孩童们玩耍。他能感觉到,她每天出门前和回来后,都兴致勃勃的。
她高兴了,他便觉着一切都值了,分外满足。
“母亲会不会不允?”于寒舟便道,“你看,你身子好多了,不需要住在庄子上也不影响什么,大约母亲更想你在府里,她日日看着才安心。”
侯夫人对他看得紧。从前诸多宽容,都是因为他身子不好,怕惹了他不快活,闷在心里要生病。如今他身子好多了,也能承受得起许多情绪了,只怕侯夫人不会再如以往那般纵着他。
贺文璋想了想,说道:“若是如此,咱们每个月在府中住半个月,在庄子上住半个月,如何?”
“美得你。”于寒舟便笑道,“你既然身体无事,还想着天天去别院住,是讨骂呢?”
侯夫人一定会看出来,他嫌府里不自在,非得骂他不可。
贺文璋便沉吟起来。
日日在父母跟前孝顺,是身为子女应该做的。但是跟媳妇住在别院,又自在快活。
他沉吟了半晌,得出了一个结论:“我身体好起来,竟也不是好事。”
若是身子还病弱着,便是一面挡箭牌,他可以借此为由,跟媳妇住在别院中,逍遥又快活。如今身子好起来,再出去住便不像话。
“当然是好事!”于寒舟立刻道,“你想什么呢?”
他身体好起来,那么一切皆有可能。想要自由也好,想要快乐也罢,都可以拼搏追求。
而她也不必再担心自己付出的感情落至空处,没有人接收,也没有人回应。
贺文璋从她清澈明亮的眼眸中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