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小心翼翼地问:“那这剪刀和匕首是怎么回事?”
张伟继续说,他这几天守在那亲戚家附近转悠,终于打听到了那亲戚的踪迹,他一时冲动,回家把退伍时带回来的匕首找了出来,和谭玉芬说,他要去宰了那狗日的!
谭玉芬死活不让他出门,后来被张伟逼急了,拿了把剪刀顶在了脖子上,死死地抵住房门。
谭玉芬哭着说:“张伟,你傻呀,你杀了他,我和盈盈怎么办?你家老爸又怎么办?你今天要是敢出这个门,我死给你看。”
张伟被谭玉芬的举动吓坏了,坐在沙发上抽闷烟。
谭玉芬趁机给楚天舒打了电话。
向晚晴和白云朵两个人轮番安抚了好久,谭玉芬才哭泣渐止。
这种时候,任何的语言都无济于事。
楚天舒给童丹元打了个电话,说了张伟一家遇到的骗局,问他抓到了骗储的人,能不能把钱追回来。
童丹元大声说:“如果你兄弟提供的线索没错,抓住他们肯定没问题,但是,这种以高息为诱饵非法揽储的案件在其他省市发生过多起,从破案之后的结果看,赃款多半被犯罪嫌疑人挥霍殆尽,全部返还的希望渺茫,能追回一半就不错了。”
楚天舒听了,哑口无言。
无论如何,不能给伤心的张伟和谭玉芬火上浇油了。
楚天舒说:“伟哥,我刚才给公安局的朋友打了电话,根据你提供的线索,他们很快就会抓住那几个骗子。嫂子,你们的钱还是有希望追回来的。”
尽管是违心之语,楚天舒还得装出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
谭玉芬抹了一把眼泪,说:“小楚,不管怎样我倒挺得住,只是担心盈盈她爷爷会受不了。”
是啊!老爷子刚过六十岁,这辈子命很苦,很晚才结婚生子,张伟八岁那年,妈妈不幸患上了胃癌,家里贫困无钱医治,早早就辞世了。
老爷子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张伟拉扯大。
高中毕业之后张伟没考上大学,老爷子就把他送到部队当了兵。
张伟退伍回厂里没两年,厂里经营不善,举步维艰,老爷子就办理了提前退休手续,孤苦伶仃地住在厂里分的五十多平方的房子里。
老爷子一生要强,身体还算硬朗,生活上一直坚持自理,从来不给张伟和谭玉芬他们添麻烦,得空还能帮着照看一下盈盈。
张伟和谭玉芬对老爷子也很孝敬,虽然经济条件不是太好,但隔三差五地谭玉芬总要做点好吃的给老爷子送去,每个星期两口子也会带着盈盈去看望爷爷,一家人其乐融融,倒也过得开开心心。
可是,两家的积蓄全部被骗,老爷子的心里一直过意不去,琢磨着如果不是他乱参合,至少谭玉芬不会把钱存到那个信用社里去。这两天,老爷子着急上火,愁眉苦脸,一下子憔悴了不少。
看着老爷子难过伤心,发誓要让老爸度过幸福晚年的张伟是心如刀绞,他按耐不住怒火,才一时冲动要拼了命去宰了那个骗人的亲戚,为老爸出这一口恶气。
楚天舒听了,手放在张伟的腿上,诚恳地说:“伟哥,你可不能做傻事啊。嫂子,盈盈,还有老爷子,他们可都指望着你呢。”
张伟重重地叹了口气,闷声闷气地说:“唉,兄弟,厂快子没了,门面房也要拆除了,我……一个大老爷们,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真是没脸见人啊。”
楚天舒心里猛地一沉,说来说去,又说到仪表厂的改制上来了。
如果按照凌云集团的竞购方案,厂子异地重建作为凌云志汽车配套生产厂,又拿出一千万元来作为培训基金,那么像张伟、谭玉芬他们这一大批具有一定经验和技术的中青年职工,重新上岗一定会成为厂里的生产骨干。
以凌云集团经营思路和管理水平,实现盈利指日可待,从楚天舒了解到的集团员工收入体系来分析,生产一线骨干们的工资待遇不低,完全可以让一个家庭过上相对优裕体面的生活,各项保险和福利也有了保障。
但是,如果按照整体转让的方案,下岗工人们只能拿到一次性补偿,像张伟他们工龄短的,要想到了退休年龄能领到养老金,享受医疗保险,就得个人缴纳剩下二十多年的各项保险,拿到的补偿款可能还不够交这些年的公积金和保险的。
楚天舒不敢多解释,只安慰说:“伟哥,大家要有信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张伟眼巴巴地看着楚天舒,说:“吴总带着几位车间主任们一直在向政府相关部门反映下岗工人们的难处,他们的答复也是快要有结果了,可是,这结果到底是福是祸,谁又说得清楚呢?”
谭玉芬也是一声长叹:“唉,我听老万等几个议论,说这厂子要是卖了,几千号人连哭诉都无门了。”
懂事的张盈盈趴在妈妈的怀里,亮晶晶的大眼晴也盯着楚天舒看。
楚天舒站了起来,大声地说:“伟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做傻事,骗子会有公安机关来处理,被骗的钱他们也会帮着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