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和向晚晴盛了饭。
由于各有心思,这顿饭大家都吃得没滋没味。
吃完了,谭玉芬在外面收拾碗筷桌椅,楚天舒和向晚晴把张伟喊到了房间里。
还没等他们开口,张伟神情黯然地先说话了:“小楚,小向,你们也别犯难了,我爸的病情我已经清楚了。”
楚天舒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又是一紧。
“谁跟你说的?”向晚晴问。
张伟摸出一颗烟,说:“白医生。”
楚天舒也问他要了一颗,张伟帮他点上了。
“这个白云朵……”向晚晴无声地叹息了一下。
张伟抽了口烟,说:“你们别怪她,是我逼她告诉我的。”
既然知道了,楚天舒就直截了当地问:“伟哥,那你有什么打算?”
张伟的眼圈红了,他说:“不管怎样,我要让我爸爸活着。”
楚天舒和向晚晴无语。
张伟哽咽着说:“这几天,我夜夜守在他的病床前,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白发,听到他的呻吟,感觉就像病魔在一点点蚕食我爸爸的生命,死神一点点在临近,我一夜一夜的睡不着。我爸爸为了我,吃了一辈子的苦,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走了。”
这个刚强的汉子说着说着,实在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终于泪流满面了。
楚天舒觉得嗓子口像堵了一块石头。
向晚晴背过身去,偷偷抹了几下眼睛。
张伟掐灭了烟,很坚决地说:“我要把我的肾换给我爸一个。”
什么?楚天舒和向晚晴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张伟。
张伟缓缓地抬起头,说:“我已经问过我爸的主治医生了,他说,这最好不过,血型好对,术后排异也能降到最低。我这个当儿子尽不到别的孝心了,只要我爸能活着,我什么都付得出。”
沉默了一会儿,向晚晴还是说出最不愿意说的话:“可是,伟哥,你想过没有,换肾手术的费用也不低啊。”
张伟毫不犹豫地说:“我想过了,把我爸的房子卖了。”
父子情深,感天动地啊!
楚天舒和向晚晴都被张伟的孝心感动了,眼睛模糊了起来。
善意谎言
楚天舒低声问:“伟哥,这事儿……你和嫂子商量了吗?”
张伟痛苦地摇了摇头。
向晚晴和楚天舒不由自主地望了望外面。
这时,谭玉芬进来了,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原来她收拾完餐具,一直站在门口偷听,听楚天舒问到了她,才推门进来了,她抽泣着说:“张伟,既然这辈子我跟了你,你爸爸就是我爸爸。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阻拦你尽孝的。”
张伟激动地站了起来,抱着谭玉芬,抚摸着她的头发,一个劲儿地说:“玉芬,谢谢你,这辈子跟了我,让你和盈盈受委屈了。”
谭玉芬不断地摇头,她从张伟的怀里挣脱出来,咬着牙说:“张伟,你必须答应我,盈盈要有爷爷,更要有爸爸!”说完,她拼命地摇着张伟的双臂,流着泪不断地问:“张伟,你听见了吗?你答应我,答应我呀。”
张伟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与谭玉芬抱头痛哭。“玉芬,我答应你,答应你,答应你。”
向晚晴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紧紧握住楚天舒的手,咬着嘴唇,在制作节目的过程中,她见过很多感人的场面,但是,让她有失声痛哭冲动的,唯有这一次。
伤心悲痛完了,还得坐下来商量对策。
老爷子的工作很难做。
张伟给他换一个肾的事可以瞒着他,但是,要卖他的房子就必须让他搬出来,这个想瞒也瞒不住。
“卖房子,爷爷肯定不会同意。”谭玉芬含着泪说:“单位房改的时候,爷爷就坚持把房子写上了盈盈的名字,他说,我这辈子给不了我孙女什么了,只能把这房子留给盈盈做嫁妆了。”
张伟说:“做不通工作就只有来硬的了,透析洗肾只是权宜之计,早把房子卖了,就可以早给他换肾。医生说了,拖得越久,效果就越差,后期的费用也越高。”
“不行,你就知道来硬的。”谭玉芬瞪了他一眼,说:“爷爷身体已经这个样子了,你再让他窝着心,就是换了肾,他也开心不起来。”
张伟低着头不做声了,吧嗒吧嗒抽烟。
楚天舒和向晚晴也觉得,强行让老爷子搬出来的确不妥。
老爷子没个好心情,身体状况恶化,那可能房子卖了,换肾手术却又做不成。
想来想去,一时想不出太好的法子来。
最后,向晚晴说:“天舒,我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给老爷子演一出戏吧。”
“怎么演?”楚天舒忙问。
向晚晴迟疑了一会儿,在张伟和谭玉芬的催促下才说:“我也不知道这么做好不好,实在没办法,只好先欺骗老人家一下了。”
向晚晴的想法是,让楚天舒出面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