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骚动平息了许多,一大群人围了过去,大胡、老万、郑屠夫等人发出了一阵关切的询问。
大胡挥动着手臂,大声说:“大家都不要乱吵吵了,听张伟的。”
刚才那一嗓子,张伟几乎用尽了全力。这会儿,他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因为激动和愤怒而涨得通红,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
楚天舒走过去,问道:“你怎么来了?嫂子呢?”
张伟笑笑,虚弱地说:“她去凯旋宾馆劝那帮娘们了。”
楚天舒十分的感动。
他比谁都清楚,张伟刚刚动了换肾手术,又是强行出了院,身体十分的虚弱,不能情绪大幅波动,更不能劳累过度,他赶到现场来劝阻闹事的工人,号召力是足够了,可对他的身体却是极大的伤害。
张伟站到了板寸头面前,问道:“你们几个把路让开。”
板寸头没有回答,反问道:“你想干什么?”
张伟大声说:“都退回去,不能堵路!”
板寸头强硬地说:“不行!他们要卖厂子,不给我们活路,我们死也要死在路上。哥几个,对不对?”
跟他一伙的几个家伙跟着大声起哄,并骂骂咧咧地向张伟围了过来。
张伟毫不畏惧,问道:“这是我们仪表厂的事,你们是什么人?”
板寸头一指人群中的老梅,说:“我们是梅师傅的徒弟,我们要吃饭,要工作,还要娶老婆。”
这几句还是有点煽动性,加上几个家伙跟着一起哄,周边的下岗职工们在老梅的带动下也纷纷附和。
局势顿时陷入混乱。
张伟之死
张伟抬起手,制止了人群中的骚动,逼视着板寸头,问道:“那你说,你师傅是哪个车间的?哪一年进的厂?多大年纪了?”
在张伟一连串的问题面前,板寸头支支吾吾,一个也答不上来。
老梅挤眉弄眼的,也是一副苦相。
这引起了周边仪表厂下岗职工的一片哄笑。
张伟冷笑一声,说:“哼,你别胡扯了,我告诉你,老梅就从来就没带过徒弟。”
哗!张伟的话音刚落,人群中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老万、大胡等人似乎也有所醒悟。
张伟怒视着板寸头,喝道:“你们不是仪表厂的人,仪表厂的事用不着你们插手,都滚开!”
板寸头有点恼羞成怒了,骂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老子们要保厂子,谁要阻拦”
张伟看都没看板寸头一眼,大声地对大家说:“各位师傅,这伙人不是我们厂子里的人,他们为什么要鼓动我们出来堵路,一定是要借我们的名义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大家伙要擦亮眼睛,不要被坏人利用了。”
下岗工人们终于醒悟了过来,纷纷质问老梅是怎么回事?
老梅缩着个脖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板寸头气急败坏,他一把揪住张伟的前胸,叫嚣道:“弟兄们,谁跟政府的人一个鼻孔出气,我们就打死谁。”
张伟怒目圆睁,骂道:“你小子敢动手,你试试看?”
大胡、老万、郑屠夫等人站在了张伟的身后,怒视着板寸头一伙。
张伟与板寸头纠缠的时候,楚天舒看到了身着便服的杜雨菲,便向她招了招手,本来不想招摇的杜雨菲只想在外围保护好楚天舒,现在楚天舒大模大样地向她招手,杜雨菲担心闹出动静被人认出来,只得不太情愿地走到了楚天舒的身边。
楚天舒担心真动起手来张伟一定要吃大亏,他横在他两人中间,劝道:“兄弟,你把手放开,你这么做,一只脚已经踏到了牢房的门槛上,你懂吗?”
板寸头扬着脸说:“你少吓唬人,老子不怕。”
“那你就等着去吃牢饭。”楚天舒手一指杜雨菲,义正词严地说:“看见没有,这是市公安局的警察。警官同志,请你给这几个法盲讲一讲他们都违反了刑罚的哪条哪款。”
杜雨菲心里这个气啊,明明说好了是以个人身份来的,你怎么还当众揭穿了我的身份呢?但是,这会儿在大众广庭之下,她有气也发作不了,只得顺着楚天舒的话,掏出警官证晃了一下,严肃地说:“你们聚众堵塞交通或者破坏交通秩序,涉嫌扰乱公共秩序,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可判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板寸头等小混混见了警察,本来就心虚得很,又听杜雨菲将法律条款说得明明白白,不由得心里直打鼓,张了张嘴,在张伟等人的逼视之下,连连退后了几步。
楚天舒招手示意,让大众车往前开。
大众车司机竟然装着没看见,杜雨菲急了,上前掏出警官证举到了他的面前。那小子吓了一跳,拉开车门从车里窜了下来,把大众车扔在了路中间,迈腿逃跑了。
吴梦蝶的车仍然被堵在了后面。
无奈,楚天舒只得登上大货车的车门踏板,防止司机借机逃窜,在杜雨菲的协助之下,逼着大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