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井下石的机会,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不过,楚天舒一直信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信条,更十分清楚地知道,他们要调查的东西是莫须有的指控,如果自己确实有问题,在他们面前再低三下四也没有用。
指望他们帮一个毫无背景和根基的普通干部说好话,门都没有!
“作为一名党员和一名国家公务员,我会绝对配合纪委同志的工作,请梁主任放心。”楚天舒不卑不亢地表了态。
梁宇轩说:“好,按照规定,请你先关闭手机。”
楚天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关闭了电源,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
梁宇轩向旁边的年轻人示意了一下,年轻人翻开了厚厚的卷宗,向楚天舒发出了一个暗示:纪委已经掌握了大量的材料。
梁宇轩打开了一个笔记本,接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昨天早上,你本来应该在凯旋宾馆筹备仪表厂的竞购,为什么去了红星街?你与挑头闹事的张伟是什么关系?”
楚天舒稍微思考了一下,说:“昨天早上,我们正在做竞购准备工作的时候,接到了红星街有下岗工人堵路的报告,我受简主任的指派前去做安抚和劝阻工作;第二,张伟不是挑头闹事者,他是我过去的房东。回答完毕。”
梁宇轩把薄薄的嘴唇往下一撇,沉声道:“楚天舒,是我们要求你回答问题,不是请你来替我们下结论,明白吗?”
楚天舒说:“明白。我也是按照梁主任的指示,如实回答我所知道的情况。”
梁宇轩抬起眼皮看了楚天舒一眼,终于明白了今天遇上了棘手的人物,眼前的这个家伙,不仅没有接受调查的恐慌,反而像是一个反审讯的高手,看来,他已经有过思想准备,如果不拿出点确凿的证据来,很难让他低头。
梁宇轩用手拢了拢头上不多的头发,缓缓向年轻的科员伸了伸手。
年轻的科员心领神会地递上了一个厚厚的卷宗。
梁宇轩瞟了一眼卷宗上的材料,冷冷地问道:“楚天舒,张伟去现场之前,你与他通话了一分零二十三秒,这你不能否认吧?”
楚天舒吃了一惊,猜到了梁宇轩手上拿的是自己手机的通话记录,他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即回答道:“是!”
梁宇轩问:“都说了什么?”
楚天舒说:“我只告诉了张伟,红星街有仪表厂的下岗职工堵路。”
梁宇轩看了年轻的科员一眼,年轻的科员走笔如飞,正在做着记录。
“然后,他就赶去了现场,是这样吧?”
“是。”楚天舒刚一答应就感觉中了梁宇轩的圈套。
他们在采取断章取义的方式,收集楚天舒挑唆下岗职工上街堵路的证据。
楚天舒连忙补充说:“张伟赶去现场,不是去闹事的,是去劝阻堵路的工人。”
梁宇轩阻止了他,说:“楚天舒,张伟去现场干了什么,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用不着这么着急解释。”
楚天舒稍稍紧张了起来,这个梁宇轩有着丰富的办案经验,非常清楚他自己来调查的目的以及希望收集到什么样的材料。
纪委调查工作的主要任务就是收集材料,想把一个人的问题搞清楚,或者搞复杂,关键也在材料,所以,接受调查的官员们之所以要对纪检工作人员恭敬有加,大气都不敢出,怕的就是纪检工作人员向上级提供材料时会有所取舍。
但凡一个官员,都知道整理材料是门大学问,在许多红线边缘的问题,可大可小,就看纪检人员如何选择材料和演绎材料了。
像现在,梁宇轩整理材料时就可以下一个结论,张伟是接到楚天舒电话通知才去红星街现场的,他根本不在乎张伟去现场干了什么,又怎么被关大强打伤的?按照他的逻辑,张伟又不是党员干部,他的问题不在纪委调查的范围。
梁宇轩又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楚天舒一一作了回答。
突然,梁宇轩问道:“楚天舒,昨天中午,你在仪表厂简易宿舍见了哪些人,说了什么话,又做了些什么?”
楚天舒这回蹙紧了眉头,他最初以为梁宇轩会无中生有,现在看来,他不仅收集了诸多的资料,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尤其是调查问题的缜密度,都给了楚天舒一种不祥的预感:有人要借机整死他。
楚天舒含糊其词地说:“嗯,我在简易宿舍见过很多人,说过很多话,做了很多事,不知道梁主任你们想知道什么?”
梁宇轩把茶几一拍,说:“楚天舒,希望你端正态度,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不会无缘无故决定对一名党员干部进行调查,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和材料。找你调查,无非是想看你对组织是否诚实,这也是今后决定处理意见的重要依据。”
楚天舒摊开双手,苦笑道:“梁主任,张伟的灵堂设在简易宿舍,来祭奠的人有很多,当时也非常混乱,我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梁宇轩看了一下卷宗材料,说:“那好吧,我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