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珉给隋仰发了出入码,让阿姨来做饭,父亲打来了电话。
父亲和他说公司的事,要他旁听讨论,他只好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脑。
会开了一半,隋仰来了,阿姨去给他开了门。
隋仰进门时,谢珉在父亲的逼迫下,说了几句自己的想法。会议里的一个项目,和他在出事前的进度有点出入,不过他打算明天再仔细看看,便没有在会上提出来。
又过了十几分钟,会议才结束。父亲又给他打了个电话,单独说了几句。
隋仰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看他挂了电话,说:“工作这么忙?”
谢珉把电脑丢到一旁:“烦。”他站起来,带隋仰往餐厅走。
谢珉按着记忆,让阿姨做了几个隋仰爱吃的菜,他自己吃的是医院送的餐。
“怎么隔了这么久,你还是吃这个。”隋仰用同情的眼神看他。
谢珉闻着香味又不能吃,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今天医院的送餐比从前的更难吃,米糊一坨一坨的,他简直吃得头晕,强行又吞了一块发苦的鸡肉,他忽然觉得天旋地转。
刚想说原来有东西可以难吃成这样,发现自己好像发不出声音,眼前变得模糊,而后失去了意识。
谢珉重新醒来时,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
他眨了几下眼,有种熟悉又奇怪的感觉。他不再头晕,四肢充满力量,坐了起来,觉得这地方很狭窄,摸黑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有什么抓住了他。
他被抓出了黑暗,发现自己被一只大手拿着,向上看,是隋仰发着愣的脸。
他们在放大数百倍的医院走廊,隋仰不知是不是讶异,手微微一动。谢珉怕自己掉下去,迅速而熟练地伸展四肢,前后脚齐用,牢牢地扒住了隋仰的手指。
“……谢珉?”隋仰把他放到了掌心,问得很轻、很迟疑。
“怎么回事。”谢珉骂了句脏话。
这时候,谢珉又关注到自己小小的爪子被粉色布料包着,隋仰他妈的给他穿上了他说最娘的那件粉色的紧身衣。
可是不应该,也说不明白原因,谢珉发现自己此刻几乎是开心的。
“我怎么又变成兔子了。”
谢珉说出这句话后,隋仰心中除了因谢珉晕倒而产生的担心与忧虑之外,也出现了一些不确定的心虚。
因为他怀疑这或许是由于他前阵子又向易大师购买了迷信产品的缘故。
事情要从他生日见到了谢珉说起。
那天的谢珉气若游丝,站起来都费劲,一举一动皆像疼痛不已,甚至要靠注射安眠药才能睡着。离开医院之后,隋仰找了易大师,询问他,为何谢珉身体还未好全,就从小兔子身体中离去了。
易大师的说法是:“既然他回到了他的身体中,就说明现在的疼痛已经是可以承受的了。”
“隋先生,”易大师和他视频,劝他,“病人躺了那么久,一回去就身强体壮,安然无事,这也不现实。不过他能回去,伤肯定是恢复得差不多了,不必太过担心。”
而后,易大师话锋一转:“隋先生,一张易魂符只能保一次命,您要不要再定一张?”
他介绍:“本来贫道不已不太画这符了,恰好最近法事都交给弟子们去做,有些空闲,您又是老客户了。
“这次您如果需要,我把它做得再精细一些,比如符主的嗜睡,转换躯体的过度费时,都可以得到解决。贫道不是自卖自夸,这样精良的易魂符,整个业界也找不到别人能做了。”
他把话说到了这份上,隋仰当然是买了。
只是谎言是会累积的,上一次谢珉车祸后易魂的原因,隋仰托易大师替他遮掩了过去,这一次便仍旧难以开口了。
今天晚上谢珉吃着饭,忽然晕了过去,隋仰打急救电话陪他到医院后,医生初步判断是食物与药物的反应导致休克,给他洗胃,要将食物拿去化验。
隋仰在走廊上等待,原本几乎是恍惚的,大脑难以思考,却忽然感觉口袋里装着的那个小玩具动了起来。
隋仰把它拿出来,它被粉色紧身衣裹住的四肢笨拙地扭动着,抱住了隋仰的手指。扒得很牢,像怕掉下去,这种力度隋仰很熟悉,因为来自谢珉。
“隋仰,”谢珉问他,“刚才我到底怎么了?”
医院的走廊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隋仰还来不及回答他,池源和谈思辰匆匆从电梯厅里走出来。隋仰把小兔子重新放回口袋里,池源走到他面前,问:“隋先生,谢总究竟是怎么回事?”
隋仰将方才医生的判断简单告诉了他们,池源皱眉深思:“医院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隋仰看着池源,心中同样有所怀疑。
这时候,医生出来了。他说谢珉应已无大碍,不过还得观察一段时间,因谢珉上次车祸还未完全康复,身体本便虚弱,这次又遭意外,人还昏迷着,没有醒。
隋仰和谢珉的下属进去,隔着玻璃看了他